47.惊慌[第1页/共3页]

当初傅益遴选时有两个去处，因楚州富庶，于他宦途无益，府里才会首肯。

玄月尾时，楚州传来急报，盐商冯璋聚了两千流民，砸了县衙杀了县令，公开造反。

待得丧期一过, 裴家便写了状子递到京兆衙门，要高阳长公主给个说法。

因冯家巨富，不缺军资，且他本人也勇猛善谋，麾下都是为餬口计豁出性命的人，比畏首畏尾的官军刁悍很多，是以反旗一举，风头极劲。宿世冯璋占据了楚州，后路无忧，一起囊括向北向西伸展，有些节度使望风而降，让他占了东边半壁国土，直逼都城。韩蛰也是仰仗平叛之功收伏民气，握住军权安定兵变 ，让那昏君无法禅位。

自唐解忧被送去道观后，府里公然安生了很多。杨氏派了身边得力的仆妇去道观盯着，叫唐解忧每天迟早跪听教诲，闲时抄经悔过，不准踏出道观半步。每隔数日，便叫仆妇亲身去取抄好的经籍，返来查过，送给韩镜过目。

如此闹到玄月初也没个成果，裴简父子愤而去官，永昌帝乐得平静，当即准了。

正担忧忐忑，蓦地见马车帘子被挑起，一道倒悬的人影蹂身而入，未待她出声，冰冷乌黑的匕首便抵到了喉咙上。

冯璋仓促赶赴都城时，裴少夫人尚未下葬。他膝下两子一女, 向来将女儿视为掌上明珠, 自裴少夫人远嫁都城后，更是聚少离多, 一年到头，难见面几次。

令容未料唐解忧那一番混闹竟会招来这般恶果，内心将她和长公主骂了百遍。

“楚州生乱，官员必然最早罹难。家兄经吏部遴选，六月里就去楚州到差了，也不知处境如何。出了这类事，他必然会修书给家里，我想归去瞧瞧。”她屈膝施礼，内心咚咚直跳。

随后，永昌帝直接散了朝，又特地恩准裴简两个月休沐，连面也没露。

“是他。”杨氏感喟，“动静既然传到都城，想必冯璋反叛已有些日子了，处所官府和节度使压不住，才奏报朝廷求援。楚州那一带虽富庶，盐政上弊端很多，百姓也被剥削得短长，这一闹，怕是不易安定。”

车马敏捷出了韩府，择就近的城门而去。

当时她身在潭州，虽未被叛军攻陷，却也常见流民如潮，战事胶着。

韩瑶面色也变了，“是为裴家少夫人的事？”

谁知数月以后一封讣告, 他千里赶来，却已是阴阳相隔？

京兆尹哪敢接告高阳长公主的状子？只拖着不办。

裴少夫人诊出身孕时还曾修书回家, 报了丧事。

倘若叛军攻到都城，金州该如何办，这满城百姓，又会堕入多么景况？

冯璋在都城逗留月余，目睹天子昏聩、公主放肆，女儿白送了性命也没讨到半点说法，便带着裴家分开都城，同往楚州去了。

……

韩镜眼瞧着裴家的事物议沸然，自知不对不小，便任由杨氏接办，对唐解忧不闻不问。

随后，吏部员外郎裴简拼着受罚，在朝会告御状，提起此事。

倒是太夫人仍旧不舍，那日被唐解忧气得狠了，病情减轻，缠绵病榻月余也不见好转，又见韩镜铁了心不松口，没何如，只能单独担忧感喟。平常杨氏带令容和韩瑶去问安时，她也多数不见。

杨氏回府说了此事，令容手里的银丝卷没拿稳，几乎掉落，“母亲是说，楚州冯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