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2.美味[第1页/共3页]
令容恋恋不舍。
令容将荔枝肉吃完,走出屋门,只见薄云遮日,树荫浓绿,站在廊下,那风吹过来时带些许暖热,却不像前两日暑热难耐。她昨晚身染风寒,不敢再去日头底下招暑热,便叫枇杷搬个躺椅出来,往身上盖个薄毯,在廊下躺着发楞。
从客岁嫁入相府,她也就尝过两回韩蛰的技术,每回都奉为至味,印象深切。三月里韩蛰去河阳后,她还偷偷惦记过他做的菜,现在可贵他肯下厨,这一桌菜都合她胃口,色相味都妙到毫巅,诱人食指大动。
“少夫人胸怀漂亮。”韩蛰说得一本端庄,“早晨想吃甚么?”
那张桃花笺明显是有人栽赃,这府里能仿照她的笔迹,再打通银光院的丫环抖露在韩蛰跟前的能有几人?她没有杨氏那样的家世和底气,能在这府里保住性命安稳度日已是可贵,临时还不敢跟相爷韩镜、太夫人起抵触,便也半个字不再提,只抱了红耳朵来玩。
腹中已不感觉饿了,但那肉馅酥尚且温热,香气仍往鼻子里钻。
韩蛰想起杨氏怒斥他的话, 对着令容的眉眼, 有些入迷。在榻边坐了半天, 见令容眼睫微动, 他敏捷收回目光,取了中间的书端起来看。
“那晚部属深夜打搅,实属无法,那案犯部属已缉拿归案,押在狱中,并没叫他逃脱。”唐敦垂首,没敢看韩蛰,只道:“不知大人说的另一件是?”
“是吗。”
半晌,才听韩蛰道:“为何帮她?”
令容声音柔嫩, “嗯。”
唐敦紧盯脚尖,低声道:“解忧她是一片痴心。”
“好些了?”韩蛰搁下书, 看她星眸半睁, 脸上犹带倦意。
唐敦双拳紧握在袖中,骨节泛白。
“好。”韩蛰起家洗手,往里头换了件外裳,说是有事,先出去了。
“昨晚的事――”他顿了下,垂眸肃容,淡声道:“是我暴躁了。”
锦衣司中,韩蛰进了衙署,先召来几位卖力刺探动静的部属问些事,便如常措置公事。
公然他晓得了!
唐敦忍痛起家,跟着韩蛰出了锦衣司,依命骑马至相府,被带进韩镜书房外的小偏厅。
说着,舀了一碗汤给她,光彩透绿,莲子沉浮。
韩蛰沉眉不答,见唐敦仍没半点坦白的迹象,脸上浮起嘲笑。
次日前晌,唐敦依命过来找他,就见韩蛰的神采冷沉,正端坐在案后翻看卷牍。
“前天早晨两件事,你可有旁的事瞒我?”韩蛰单刀直入,核阅而威压。
……
“好。”令容点头,自起家下榻,晓得食盒是他备的,便道:“多谢夫君。”
待快傍晚时唐敦办完事返来,韩蛰问了那案犯的停顿,旁的事半字不提,只申明日另有事,让唐敦来衙署。
韩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,“案犯在京郊现身已稀有日,也是你用心压到前晚的?”
半晌后, 就听她叫了声“夫君”, 带着点鼻音。
锦衣司中端方严苛,比军中更甚,擅用权柄假造证据、私压动静欺上瞒下,这罪名足以将他逐出锦衣司,像他如许把握动静内幕的人,一旦成为弃子,怕是连性命都难保。
筷箸微沉,那上头磨了锋刃似的,还真划成了两半。
唐敦刹时明白了韩蛰带他来的用处。
此人他当然熟谙,很多天前,他曾带着唐解忧去找过此人,画了那副美人花灯的图,趁着潜入田保私宅的机遇,混在此中。现在韩蛰既然问及,又不动声色地查访出来,证人近在跟前,他已没有任何粉饰敷衍的余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