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9.对证[第3页/共4页]
夜已深了,韩府外石巷温馨,唯有灯笼光芒映照。门房的管事未料会有女人深夜出府,没看清面貌,想过来拦着查问,却见那马嗖的一声飞奔出门,吃紧拐弯追出巷子,只留了一袭大氅在夜风里翻飞。
令容又惊又怕,来不及多想,大声喊宋姑入内,手忙脚乱地穿了衣裳,头发都顾不上擦,顺手抄了薄薄的大氅披着,从速往韩蛰的书房冲。
令容光身的怕穿衣裳的,忙道:“我说,你别过来!”见韩蛰停下脚步,略加思考,才道:“我跟他了解虽有一年,见面也就四五次,哪能知别品德如何。不过是看他有才调,做的山川画清秀隽逸,且待人还算和蔼有礼,便认作朋友。先前那副瀑布图,也是因家父喜好,我才会收了转赠家父的。”
浴房内,令容全部身子浸在温热香汤中, 方才温馨舒畅间本来昏沉欲睡, 蓦地看到有人突入时吃了一惊,待瞧见那人是肝火冲冲的韩蛰, 心中愈发惊奇。
半晌后, 令容才怯怯开口, “夫君是有急事吗?”说着, 又往水里缩了缩,别说香肩,连同秀颔都没入水中,若不是要说话呼吸,怕是全部脑袋都钻出来了。
令容发觉,低头看到花瓣裂隙,脸上顷刻涨得通红,干脆再往前靠,紧贴浴桶边沿,恼道:“夫君俄然闯出去,就只是为了问这些吗?”
那些人跑得快,她几近费尽浑身力量,才垂垂拉近间隔。
将近城门,熊熊火把映照,人群里韩蛰的背影非常惹眼。
令容纵马奔驰,追出两条街,模糊看到远处的骑马的背影象是韩蛰,人数也颇多,便认准了追上去。
伉俪俩不算靠近,韩蛰平白无端问这类话,明显有原因。
是真的胸怀开阔,还是萧郎路人,自知相思有望才会淡然应对?
她拿大氅遮住满头青丝,顾不上有旁人在,忙赶上去,“夫君,等等!”
“本身看。”他匆促说罢,回身就走。
令容的话他还是情愿信的,不然也不至于丢下桃花笺就走。
卫军原觉得那是骨气大人的侍从,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能够是出逃的毛贼,忙高喊道:“站住!有毛贼逃脱,快追!”
这声音轰动了才驰出不远的韩蛰,他稍稍转头,就见官道上有人纵马奔驰而来,披风鼓得像是张满的羽翼,满头青丝也都散了,夜风里随风扬起,轻灵迅捷,像是暗夜中御风而行的妖精。
他出去时肝火冲冲,先问她跟高修远如何了解,再问观感,最后抛出如许奇特的题目……莫非是韩瑶的心机被窥破,韩蛰不喜高修远跟田保的干系,更不想将相府令媛嫁给籍籍知名的人,才会含怒而来,探听这些?
沐浴后, 她的面庞被蒸得粉红,湿漉漉的青丝披垂在肩,漆发之下,水汪汪的眼睛里蒙着雾气,惶恐又羞怯。她向来爱汇集花瓣, 做糕点、酿酒、泡茶之余, 每回沐浴都要洒很多在水里, 现在花瓣随水波起伏, 姹紫嫣红, 映托白腻脸颊。
韩蛰心气愈发暴躁,僵着声音道:“我的浴房,为何不能进?”
当时解释为时已晚,韩蛰也一定会故意听她辩白。
她早已结婚,韩蛰身为夫君,不成能是说她跟高修远结婚。那么,莫非是韩瑶?
他紧紧盯着令容,神采几番变幻,蓦地伸手将那桃花笺扔在中间高脚小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