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.换药[第1页/共3页]
韩蛰眸色沉浓,伸手帮她掖被角,想把衣袖半落的手臂塞回被中,却被令容悄悄握住。
待两人放下帘帐出去,令容熄了灯烛,只留一盏取些亮光。
得知韩蛰有伤,这一晚令容睡得非常乖觉,没敢肆意乱动。
初十那日韩家设席,府门前车马络绎,来往不断。
比起在刀尖上翻云覆雨的相府,这靖宁伯府中实在过于宽柔随性,就连傅益,虽习武读书,于朝堂世事却仍存几分天真,不知其间险恶。
“可我传闻受伤后不能喝酒,会减轻伤势。方才又牵动伤口,怕是更加不好。”令容坐起家,收了收衣领,干脆下地点亮两根蜡烛,非常自责,“我不晓得夫君有伤,不然也不叫爹爹他们劝酒了。府里有位女医,平常也能瞧些伤病,我叫她过来看看好吗?”
繁忙之间,转眼便到了元夕。
里头水声哗啦,她没闻声旁的动静,松了口气。
他也收敛少年心性,垂垂不负希冀,狠辣果断,在动乱暗沉的朝堂上所向披靡。
他睁着眼睛入迷,睡在傅家榻上,无端想起傅锦元来。
韩蛰发觉,眼底笑意更浓。
都城里朱门贵府甚多,韩家男人又都居于中枢,年节里宴请的帖子几近摞成了小山。要紧的贵爵公卿之家由太夫人携杨氏和刘氏亲身去,不太要紧的,或是刘氏带梅氏,或是杨氏带着令容和韩瑶,从初五至二十,排得满满铛铛。
客舍里热水齐备,火盆正旺,宋姑和枇杷早就等着了。令容可贵回家,想起先前跟宋姑和枇杷红菱围炉烤栗子的事,非常记念,便叫人寻了些来,渐渐烤着吃。
自那年高僧说他贵不成言后,祖父便对他格外严苛,连父亲也变得峻厉。喜怒不形于色、沉着矜持、威仪震慑、手腕微弱、行事果断、胸怀天下、许胜不准败、不成耽溺吃苦私交……各种严苛要求,皆压在年幼的他身上。
韩蛰含混道:“嗯。”
“伤势重吗?是在何时?”令容在他身下挣扎了下。
令容跟畴昔问他要不要喝醒酒汤,韩蛰只是摆手,皱了皱眉。她也没再打搅,由枇杷服侍着敏捷盥洗了,换上寝衣,走至榻边,就见韩蛰横躺在榻,不知何时已睡了畴昔。
韩蛰瞧着她严峻的小模样,干脆起家下地,从外裳中取出个小瓷瓶,又取出一段卷成小筒的粗布放在桌上。继而解开中衣,将内裳褪至腰间,暴露精干的上身。
韩蛰轻咳了声,接详确布顺手一递。令容够不着,手臂半环腰间,从后去取,蹭到他腹部硬邦邦的肉,触感健壮,没出处的红了脸,忙缩回击。
韩蛰总算松开她,“前些天伤的,不碍事。”
他身为夫君,不管将来会否同心,既然娶进了门,就该照拂。当时年幼,敌不过手腕狠厉、专断专行的三朝相爷,很多事只能任他摆布,现在呢?
内心腹诽着,手底下却不慎碰到韩蛰后背,微微发烫,忙触到火炭般避开。
韩蛰倒是反应过来了,沉声道:“无事。”说罢,收了手肘。
令容没敢多看,畴昔将伤口擦拭洁净,取了药膏缓缓抹上。
旁人都只埋没苦衷城府,韩蛰倒好,连伤口都坦白,别说是她,连嫡亲的杨氏都没瞧出来!本日出门,他连换药的东西都筹办全面,她愣是没瞧出半点端倪。若非刚才提起,等韩蛰伤愈,阖府高低恐怕都不知有过此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