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5.戏精[第3页/共3页]
“我身在窘境,没法逃脱,性命攸关的事,只能极力尝试。樊大人跟我夫君并无深仇大恨,为何不能回到锦衣司冰释前嫌?范家能给的,我夫君也能给。”
樊衡声音极低,却字字清楚。
夜愈来愈深, 范自鸿在傅家时精力紧绷, 现在有了樊衡,戒心稍低,见樊衡里外巡查并无异状,垂垂腾起困意,竖着半只耳朵浅睡。
樊衡冷然不该,只将腕间绳索轻扯了扯。
“等战事安定,朝廷自会论功行赏,樊大人投奔范家的事没旁人晓得,仍能居于高位。我夫君向来信重你,锦衣司的事也都交给你打理。范自鸿并不信赖你,看不出来吗?”
“何事?”
令容手腕仍被捆着,拿着勺子扒饭,甚为艰巨。
实在这一起走来,类似的话令容已试着提过数回,前次尝试策反樊衡时,还被范自鸿撞见,平白被塞了个大核桃,嘴巴酸了大半天。不过这类事潜移默化,得寸进尺,说得次数多了,就明目张胆了起来。
樊衡沉默不答。
他的声音压得极低,惯常冷沉的眼睛收敛锋芒,只将范自鸿觑着,稍带洞察般的笑意。
给令容的饭食则只是保命用的――两只热腾腾的包子。
――屋子不算宽广,唯有一扇窗户一扇门,只消没有锦衣司的人闯出去,令容便插翅难逃。范自鸿和樊衡都是妙手,还真不怕她趁夜逃脱。
樊衡天然答允,惯于暗夜驰驱的人也不惧酷寒, 持刀往屋前一坐, 便是座门神。
范自鸿忙错开两步,走至中庭,门扇微响,樊衡健步而出。
令容低着头沉默半晌,将碗里最后一点汤喝洁净,又低声道:“樊大人,跟着我夫君,真的比跟着范家好。”
令容天然承诺。
不过数日忐忑,见范自鸿并没筹算伤她性命,令容猜得他的顾忌,反倒少了些害怕――她虽是个累坠,却能在关头时候帮范自鸿挡箭,从韩蛰部下博个活命的机遇。若到了河东地界,更能成为活生生的钓饵,滋扰韩蛰。
人便是如许奇特,哪怕跟韩家有深仇,身为图谋天下的少主,在部下跟前总会决计摆出点广大为怀的男儿姿势。令容一介女流,若奋力抵挡,范自鸿另有经验的来由,若为几句言辞教唆便动兵戈,未免有失身份,亦叫部属看轻他的操行,摆荡威望。
说罢,敏捷起家,走到角落里暗处坐下。
次日大朝晨,樊衡便寻了几匹马,趁着天蒙蒙亮时出城。
令容手腕被捆, 双手倒还能动, 拆了油纸包裹,慢吞吞地啃下去。
寺里有几间客舍都空着,按例是令容被捆在木榻上,樊衡守大半夜。
如许好用的人质,范自鸿当然会留着,她只消拿捏好分寸,性命便也无虞。
……
“何故见得?”范自鸿谨慎挑眉。
樊衡抱臂在胸,声音稍添疏离,“这场战事,樊某总感觉奇特,刘统不敌韩蛰,屡战屡败,范兄却胸有成竹,分歧常理。樊某大胆猜想,范将军派刘统南下,虽派了精兵锋芒毕露,想必不是为了攻城夺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