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8.孤立[第2页/共3页]
烽火燃眉,铁蹄逼近,危急当中,永昌帝所能想到的也只韩蛰罢了。
哪怕韩蛰对他不敬,他能如何?
“派勇猛战将前去边疆,奉圣旨接办云州一带戍守军务,以免边关被侵。”
永昌帝当然不肯!
但现在,明显已得空计算这些。
且因范贵妃得宠、永昌帝信重和河东紧邻边关的原因, 范通在河东地界名誉甚隆, 手底下兵强马壮,绝非匪首冯璋和岭南能比。
永昌帝点头,内心也是犯愁。
现在被韩蛰戳中苦衷,永昌帝只觉头疼得要裂开似的。
相较之下, 京畿守军加上戍守皇宫的禁军, 也只十万罢了。
韩蛰端倪微沉,“都城表里的情势,皇上比臣更清楚。节度使尾大不掉,很难调令,范通生乱,要从他手里接办云州军务,甚为艰巨。要加固边防,须派熟谙北地景象,又有威望能服众的将才前去。郑玄英在北地十数年,曾任云州守将,又晓得边疆景象,有报国之心。除了他,别无挑选。”
他在永昌帝跟前老是忠诚之相,比起韩蛰的冷硬,更擅循循而诱,缓言进谏。
动静传开,皇宫表里,朝堂高低,顷刻被惊骇慌乱所覆盖。
秋深天凉,范通谋逆的动静传来,异化一场冷雨,永昌帝本就掏空的龙体禁不住寒气,被风寒折磨得头昏脑涨。他身上裹了数层衣裳,最外头罩着明黄龙袍,坐在麟德殿的御座上,脑袋和眼睛都烧得微微作痛。
节度使们的态度,他早已看得清楚,对朝廷阴奉阳违,倨傲不敬,一定没藏祸心。他虽坐拥天下,能安身的却唯有这座皇宫,都城更不能生乱。
都城危在朝夕,永昌帝却只肯拨这点军马,还真是自保为先,毫无大局之念。
他没半点眉目,只闷声道:“朕也发觉禁军有些不当。”
“那就……派郑玄英去吧。”
昔日对范贵妃姐妹的宠嬖荡然无存,永昌帝内心现在只要被欺瞒叛变的恨意。
天下虽大,各州赋税大半支出节度使囊中,国库比年空虚。偏永昌帝性好豪华,常日皇宫破钞甚巨,加上冯璋之乱费了国库很多银钱,户部能筹措的赋税有限。倘若别处节度使仍无动于衷,都城的兵脚赋税都捉襟见肘。
这回范通扯着旗杆举兵谋逆,变民匪贼纷繁呼应,加上河东守军, 足有二十万之众!
“右武卫将军,郑玄英。”
永昌帝一旦让步,气势便弱了很多。
韩蛰唇边压着嘲笑,跟永昌帝定下随他平叛的副将等职,话锋一转,道:“贵妃身在皇宫,范逯又在都城交友甚众,先前范自鸿在宫中捕风捉影,以刺客之名擅闯东宫,足见禁军已非铜墙铁壁。”
永昌帝双手在袖中握着,眉头突突直跳。
永昌帝活了小半辈子,还是头回带病临朝,操心费心。这会儿头昏脑涨得短长,实在撑不住,见有了眉目,便放心去安息。
但这明显只能泄愤,不能解范通之患。
……
“边关当派谁前去?”
天子之怒伏尸百万,永昌帝纵没有那等胆魄手腕,却也咽不下这口恶气。
先前安定岭南陆秉坤后,陈鳌自请驻守岭南,韩镜又以边疆百姓苦劝紧逼,永昌帝迫于无法,只好应允,将重担寄在郑玄英肩上。
这事理永昌帝倒是明白,不然岭南的事上,他也不会听甄嗣宗之言将陈鳌也派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