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4.绝路[第1页/共3页]

她说得直白，令容也直白点头，“太子年幼，若娘娘能分清是非，怎会扳连他？”

何况外朝后宫澎湃守势下，甄相有力反击，她已落空圣心，已无路可退。

在延庆殿端坐很久，探听得永昌帝打马球疲累后，在四周的华阳殿安息，便去求见。

凤眼黯然，哪怕有天底下最好的脂粉装点, 也掩不住眼底下浓浓的暗色。劳心伤神最能毁伤韶华, 甄皇后处心积虑，所求甚多，煎熬之下, 连同那双凤眼里的神采都落空了，怕是这两三月里没能安眠过。

令容欠身, 带点浅笑，“好久没见太子殿下，不知殿下贵体安乐吗？”

很久寂静，唯有外头轻微的风声和帘帐扑动入耳。

自打进了韩府，杨氏便始终顾问点拨，一点一滴，令容全都记在心上。晓得杨氏方才的沉寂神情下有多费心，遂另取个软枕给杨氏侧边垫着，让她先眯会儿。

杨氏明显也是有所感到，坐着出了会儿神，才向令容道：“累吗？”

且一旦太子势单力孤，无人护持，范家姐妹有孕，东宫易主是迟早的事。

永昌帝固有爱子之心，却如何敌得过盛于皇权的相权？

杨氏抬眸，声音安静，“冲弱何辜。只是家父与犬子虽居高位，毕竟能做主的事有限。若事情迟延太久，旁人逼之太过，怕也会故意有力。两三百条罪名，零零散散牵涉千余人的性命，如许耸人听闻的案子已传遍都城表里，终须有个交代。娘娘感觉呢？”

所谓旁人是谁？自是范家！

“这臣妇倒是传闻了，御史们吵得短长，连拔除东宫如许大不敬的话都出来了。”

“你们敢赌咒？”甄皇后眼神像是刀子，自知甄家难逃此劫，声音压得极低，眼神却尽是狠厉，伸手指着令容隆起的肚子，“本宫要你们用他赌咒，承诺不伤太子！若违此誓，叫她母子不得好死，韩家断子绝孙！”

难怪内里群情如沸，难怪甄家举步维艰！

甄皇后勉强睡了两个时候，起家打扮，拿厚厚的脂粉将脸上的蕉萃与黯色尽数遮住。从舒展的柜中将先前永昌帝送的那套衣裳金饰拿出来穿戴，贵重庄丽，很衬皇后的威仪。唯有眼中郁色太浓，哪怕强自牵出笑意，也像抽泣般丢脸，只得黯然垂眸。

却本来是韩家在暗中推波助澜！

“倘若娘娘及时交代，韩家必不会伤害太子殿下性命。若违此誓，我韩府高低，俱受天谴。”这是韩镜祖孙几个商讨后决计的事，杨氏有掌控，说得斩钉截铁。

甄皇后却没再转成分开，却将双膝屈地，笔挺跪在殿前冰冷的地砖。

态度挑明，剑拔弩张，如许的言辞并不高耸。

原还担忧令容会慌乱，瞧方才的模样，倒是她多虑了。

不出不测埠，刘英进殿通报，出来后点头感喟。

杨氏沉默不该，中间令容也只端坐，沉默不语。

延庆殿里安温馨静, 先前永昌帝为甄皇后养的那些芬芳奇花也不知去了那边, 窗口处轻风送出去，除了热气, 便只寡淡罢了。

拂入窗槛的风仿佛凉了，透过帘帐裂缝钻出去，甄皇前面上也带了点寒意，冷声道：“本日夫人和少夫人特地入宫问安，本宫还觉得是有良言相劝。”

“那夫人感觉――”甄皇后坐得高点，很有些居高临下的架式，“敢说这类大逆不道之言的人，该杀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