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3.坦白[第1页/共3页]
这明显是为韩家所谋的大事铺路,她看得出韩蛰的企图,以是当时谨慎绕开。
韩蛰舌头扫过被她咬出的轻微陈迹,倒没再逼问。
令容闻之蹙眉,“甄相这是拿太子做赌注呢?”
问安的日子是提早请过旨的,甄皇后不知两人来意,这等艰巨处境里却没敢闭门谢客。
……
皇后得宠、甄相病卧,朝政大权悉数握在韩家手里,甄家能猜透韩蛰祖孙俩墙头草般行动背后的企图,虽无实据,更没有禁止韩家的本领,却仍存几分顾忌。加上先前为范贵妃的事搬石砸脚,自陷窘境,甄皇后更不敢妄动。
甄皇后自知得宠,尝试挽回圣心却没半点用,只好循分守己,只是常叫贴身嬷嬷抱着太子,在亲信禁卫的陪侍下往永昌帝爱去的北苑逛逛,免得日子久了,永昌帝连对儿子的珍惜之心都抛在脑后。
“甚么时候?”
毕竟是谋逆大事,她仍不敢确信韩蛰的态度。
实在是能猜到的,她脾气虽涣散慵懒,要紧事上却灵敏谨慎。韩府中男人尽数居于高位,杨氏拴着京畿守军,韩瑶和尚政往西川搭了线,宋建春在朝堂被骗然跟韩家没过分靠近,但潭州时的景象令容也见过,宴请蔡源中宗子的事她也晓得,只是彼时他随口一提,她没敢深问。
令容内心猛地一跳,对着那双通俗的眼睛,垂垂读懂此中意味,晓得他问的是甚么。
当时为何不深问呢?令容想不出来由,有身后脑筋都痴钝了些似的,憋了半天,面庞垂垂红了,因韩蛰的脸近在天涯,干脆凑畴昔在他唇上忿忿咬了下,“不想问罢了,还要来由?”
韩蛰宿世用的是迫永昌帝禅位的体例,而非弑君自主。
游移半晌,才谨慎而含混隧道:“嗯。”
两种体例下,对皇家亲眷的措置和态度也会截然分歧。
事情挑明就好办很多了,令容的孕肚夹在中间,微微撅臀的拥抱姿式有点难受,干脆让韩蛰寻个鹅颈椅坐下,她在旁坐着,背倚廊柱。
见令容挺着肚子走出去,她乃至还含笑免礼,叫嬷嬷在令容屈膝时便紧紧扶住。
是以令容和杨氏到得延庆殿,里头唯有甄皇后和几位宫人。
局面对峙数日,范家叫人群起而攻,甄嗣宗却不肯认栽,到底让人头疼。
以韩蛰的脾气,虽心狠手辣,铁腕酷厉,却一定情愿取襁褓幼儿的性命。
杨氏穿一身檀色诰命衣裳,礼部亲手缝制,虽不似皇后母范天下的气度,却也端凝贵重,衬着发髻间金玉辉彩,令人恭敬。她面上还是惯常的恭敬笑容,却脊背挺直,目光沉寂,虽无咄咄逼人的锋芒,亦有点让人不敢撄其锋芒的味道。
“有点费事。”
“有个小主张,夫君肯听吗?”
“事到现在,皇后或许看得出夫君的心机。她怕甄家一倒,太子会难保性命,是以不肯让步。如果……”她伸臂环在韩蛰腰间,昂首小声道:“如果夫君承诺保住太子性命,她会不会摆荡?”
令容见过那孩子几次,襁褓里的小太子,不知宫廷凶恶,还笑嘻嘻地抓着她手指,白嫩嫩的敬爱极了。甄家和范家排挤,他夹在此中,虽有宫人内监顾问,毕竟不幸。
韩蛰将令容盯了半晌,才道:“看出来了?”
“怕啊,当然怕。”令容看他神情不似方才寂然,内心紧绷的弦松了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