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3.坦白[第2页/共3页]

有个动机浮起，却欲言又止。

夜风轻柔，花枝微摆，目光超出屋檐，玉轮挑在树梢。

甄皇后自知得宠，尝试挽回圣心却没半点用，只好循分守己，只是常叫贴身嬷嬷抱着太子，在亲信禁卫的陪侍下往永昌帝爱去的北苑逛逛，免得日子久了，永昌帝连对儿子的珍惜之心都抛在脑后。

……

令容内心咚咚地跳着, 直觉不妙。

令容呼吸都感觉艰巨起来，想今后逃，却被廊柱和他的双臂困着。她极力平静, 不自发地躲开韩蛰的目光, “不是惊骇。是锦衣司里的事都干系严峻，我自知不该过问，何况, 我怕问了夫君不肯说，自讨败兴。”

双唇被他亲吻舔舐, 溽热潮湿, 那双眼睛里却藏着玩味。

韩蛰觑着她，点头。

是以令容和杨氏到得延庆殿，里头唯有甄皇后和几位宫人。

令容见过那孩子几次，襁褓里的小太子，不知宫廷凶恶，还笑嘻嘻地抓着她手指，白嫩嫩的敬爱极了。甄家和范家排挤，他夹在此中，虽有宫人内监顾问，毕竟不幸。

韩蛰宿世用的是迫永昌帝禅位的体例，而非弑君自主。

这事理令容晓得，就是有点顾忌，低声道：“那……夫君别让老太爷晓得。”

太子年近两岁，恰是爱缠着母亲的时候，甄皇后舍不得让他挪到别处，求得永昌帝允准，仍将他养在延庆殿里顾问，身边宫人内监甚多。永昌帝却似对甄皇后心灰意冷，不但不肯召见她，连延庆殿的宫门都甚少踏足，驰念太子时，便派人抱到身边。

以韩蛰的脾气，虽心狠手辣，铁腕酷厉，却一定情愿取襁褓幼儿的性命。

毕竟是谋逆大事，她仍不敢确信韩蛰的态度。

令容点头，旋即又摇了点头，“有夫君在，不怕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是为了太子吧？”令容虽在内宅，从杨氏只言片语中，也能猜出点端倪。

皇后得宠、甄相病卧，朝政大权悉数握在韩家手里，甄家能猜透韩蛰祖孙俩墙头草般行动背后的企图，虽无实据，更没有禁止韩家的本领，却仍存几分顾忌。加上先前为范贵妃的事搬石砸脚，自陷窘境，甄皇后更不敢妄动。

见令容挺着肚子走出去，她乃至还含笑免礼，叫嬷嬷在令容屈膝时便紧紧扶住。

“事到现在，皇后或许看得出夫君的心机。她怕甄家一倒，太子会难保性命，是以不肯让步。如果……”她伸臂环在韩蛰腰间，昂首小声道：“如果夫君承诺保住太子性命，她会不会摆荡？”

这明显是为韩家所谋的大事铺路，她看得出韩蛰的企图，以是当时谨慎绕开。

“怕啊，当然怕。”令容看他神情不似方才寂然，内心紧绷的弦松了点。

伉俪俩既已挑明，韩蛰也没坦白，将大请安思说给她听。

甄皇后命人赐座奉茶，客气酬酢。

局面对峙数日，范家叫人群起而攻，甄嗣宗却不肯认栽，到底让人头疼。

虽没见地过韩蛰鞠问犯人时的狠厉, 却领教过他鹰鹫般的洞察，她道行毕竟太浅, 没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沉着。

令容内心猛地一跳，对着那双通俗的眼睛，垂垂读懂此中意味，晓得他问的是甚么。

实在是能猜到的，她脾气虽涣散慵懒，要紧事上却灵敏谨慎。韩府中男人尽数居于高位，杨氏拴着京畿守军，韩瑶和尚政往西川搭了线，宋建春在朝堂被骗然跟韩家没过分靠近，但潭州时的景象令容也见过，宴请蔡源中宗子的事她也晓得，只是彼时他随口一提，她没敢深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