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8.劝言[第1页/共3页]
令容带了点笑意,“高公子的才调不该因甄嗣宗那种卑鄙的人藏匿。我夫君是真的珍惜才调想帮你,信赖高公子能有判定。保重。”说罢,起家告别。
令容瞧着他那模样,总算明白了韩蛰的难处——珍惜才调不欲用刑,高修远却心如死灰只求一死,他惯于冷厉倔强,对她说句软话都可贵要命,哪会耐烦安慰高修远?
高修远做梦都没想到,世家娇养长大,嫁入高门为妇的她竟然会来这类阴暗森冷之地,下认识站起家。
于甄府而言,如许的群情和传言,已足以让人发急。
他终究抬开端,灰败的眼底带着点痛苦的神采,“可我……却没了畴前的表情。”
她言下之意,已非常了然。
石头砌就的牢间逼仄古板, 里头除了一方木板和干草,再无他物。
……
但是做过的事摆在那边,想讳饰也是徒然。
不几日,除了酒坊茶坊,就连御史文官都在暗里群情起来,有为姻亲旧友而出言保护的,也有悔恨仗势欺人而质疑甄家的,只是碍着甄家权势,没敢挑到明处。
令容莞尔,“高公子如许下狱的人倒是少见。”
令容来之前已跟韩蛰商讨过,便单刀直入,“普云寺的事我都传闻了。”
令容下认识睇向韩蛰,那位倒是开阔,岿然站在远处,魁伟身姿被火光照得半明半暗,闷头翻动手里的卷宗,没筹算听两人说话。
自父亲高世南被诬告放逐,高修远孤身上京后,至今已有四年之久。
胸中唯有仇恨深藏,令人烦躁、气愤,如同困兽般挣扎乱闯,独一的前程,便是复仇。
更何况他费经心机在普云寺行刺,终须给个交代,免得寺里受连累。
她明显只是个闺中弱质,眼神倒是少有的果断与坚信。
周遭并无旁人,令容在铁门小扣了敲,高修远仿若未闻,乃至将头往里偏了偏。
刺杀甄嗣宗失利后,高修远非常懊丧,憋了一年的那口气突然疏松,连同精力都有些垮塌似的,连着两顿都没用饭。
因甄家忙着救甄嗣宗性命,这一整日都没动静,韩蛰直到晚间才去狱中。
……
“算是吧。”令容也不甚肯定,“该说的我都说了。”
起家太猛,他晃了晃,扶着墙壁站稳,才惊诧道:“少夫人怎会来这里?”
宁国公拜访普云寺却碰到刺杀几乎丧命的动静敏捷在都城传开,传闻行刺之人,是去岁在都城申明鹊起的画坛奇才。都城里半数人都听过那名声,不由惊奇测度,不信那样惊才绝艳的少年会刺杀当朝相爷。
高修远仍靠墙坐着,却已不似最后颓废。
高修远端倪低垂,指尖按在冰冷空中,沉默入迷。
他的脊背紧贴在冰冷石墙, 头微微仰着, 双眼紧闭。
这行动足以窥见态度,韩蛰渊渟岳峙,目光深沉,“想通了?”
在决意报仇时,他就已想过结果,存亡的事能置之度外,无所害怕。而至于曾经的灵敏才情,在惊闻凶信时突然封存,他在都城沽名钓誉,将浮名捧得显赫,也能拿出令人赞叹的画作,却唯有他晓得,胸中灵泉似已干枯,浮名之下,他挥毫绘就的,并非本心所欲。
随即,又有动静传出,将甄嗣宗构陷朴重县令,终因私怨而取其性命的事说得详细。
……
“承蒙少夫人关照。”他垂着端倪,“罪过明摆着,何必多吃力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