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0.可恨[第1页/共3页]
这昏君虽荒唐,待儿子倒是有舐犊之情,笑眯眯地逗着,满面慈爱。太子在他怀里也灵巧,小胳膊伸出来,抱着他手便玩,晚间一串金铃也随之叮当作响。
屋里尚且暗沉, 烛火早已燃到绝顶。身上寝衣半敞,不知是何时换的, 中间枕头空荡荡, 韩蛰早已不见踪迹。
女眷们起家膜拜,永昌帝粗粗扫过近处那些年过四五十的命妇,只摆摆手,“朕来看看太子,诸位自管赏花。”
这殷勤姿势,仿佛全然忘了昨晚说的那些绝情话语。
“四五天。”
这些窜改,也不知是为后位,还是为怀里的小太子。
……
声音冷僻,与畴前的威仪震慑差异,倒有些负气似的。令容的手在他腰间顿住,抬眉窥他神采,见那双黑漆般冷沉的眼睛微垂,神情冷沉却无怒意,不由一笑,“夫君还在为昨晚的事活力?气大伤身,还不如昨晚把我丢在凉台吹一夜冷风,何必带返来呢。”
天还没亮,看来不过五更罢了,韩蛰哪怕要上朝, 也无需如此夙起。但枕边床榻倒是冰冷的, 明显他起家已有些工夫了。
宋姑惊奇,打量她神采,“少夫人是有苦衷?”
韩蛰未答,在她唇上啄了下,“谁叫你心狠。”
吃腻了妖艳勾人的贵妃,甄皇后的温婉便别有神韵。
她揉了揉眉头, 睡不着,干脆坐起家来。
且如此浅近的缝隙,宋姑都看出来了,她愣是迷在局中没瞧出来!
宋姑忍俊不由,“少夫人慢点,把稳别咬着舌头。”
说罢,径直起家,衣裳微动,健步走出门外,踏着尚且清冷的晨风出了银光院。
韩蛰皱眉,沉声道:“好,备些梨干――没蛀虫的那种。”
屋里暗沉沉的,这动静非常夺目, 眼角余光瞥畴昔,帘帐之侧,不知何时多了双黑靴。
甄皇后这场赏花宴办得不算太昌大,却几近将三品以上官员和公府侯门的女眷邀遍。还特地传了口谕,说宴席设在上林苑西南角的万芳园里,女眷们可从上林苑去赏花,不必往宫中拜见,更不必穿诰命服制。
宽广的高台上设了数列桌椅小案,各设精美的白玉酒壶杯盘,精美金盘中也是御制生果糕点,一眼扫畴昔,这一场宴席,动用的金玉却也很多。
经心遴选毕,待枇杷洗洁净后,令容亲身脱手,跟宋姑在树下削梨,枇杷红菱在厨房挖核切成薄片。
令容跟着内监徐行上去,施礼拜见,甄皇后便笑吟吟叫免礼赐座。
标致的杏眼瞪圆,嘴里塞了梨子,腮帮子微微鼓着。
她进宫的次数不算太多,却仍记得畴前甄皇后沉寂温婉的姿势,与豪奢娇纵的范贵妃差异,如有宴席,也是端然陪在永昌帝身边,宽温和蔼,似瞧不上范贵妃的豪侈做派。谁料时至本日,各地春荒的动静飞入都城,她却也会摆这等场面。
“我备些好吃的,等夫君返来。”令容笑盈盈望他。
“昨晚――”韩蛰俄然俯身,冷着脸凑到她唇边,“不是我带你回屋。”
令容不免多打量甄皇后两眼。
万花圃的盛名倒不是白来的,按春夏秋冬分红四片,环抱这座丈许高的阁楼,这一带皆是春夏之交盛开的草木花草,一眼望畴昔,姹紫嫣红,衬在巍峨宫城和逶迤红墙的背景上,倒颇好看。
“他抱我归去?”令容微愕,“真是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