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.食谱[第2页/共3页]

韩蛰却说，天子犯法尚且与百姓同罪，何况是范自谦？皇上威武圣明，若听任这类报酬非作歹，终究损及的是皇家颜面。他食君之禄，忠君事主，怎能是以等小事伤及天子英名、朝堂严肃？

回到屋顶用了晚餐，宋姑带枇杷和红菱熏罢了衣裳，便服侍令容沐浴栉发，换上寝衣。

……

厥后范贵妃被送入宫中，永昌帝为举高她身份，授意范家捐了些军资，而后破格封了个县候的爵位。范家有钱有权，更有范贵妃的势，那范自谦的伯父又在外当着节度使，一时候鸡犬飞升，在都城横着走起来。

京兆尹虽收了，却不敢定夺。

那范自谦平素作歹多端，旁人敢怒不敢言，这回落到韩蛰手里，自是叫人鼓掌称快。

交代案子的事韩蛰不止亲口同他禀报过，还走过三司文书，只是当时他惦记取往上林苑去赌球，并未谛听细看，因其无关紧急，随口就应了。

本来年节将近，各处衙署都想着尽快告终手头的事，安生过年。谁知前几日，京郊却有件案子报上来，京兆尹还没敢定夺，便被闻讯而来的锦衣司接办――本来是当朝范贵妃的兄长范自谦在外打斗，重伤了人，若不是那性命大，恐怕当场就打死了。

没等他想出应对的体例，锦衣司的人便闻讯上门，说猎户干系一件要案，现在被人打得昏倒不醒，怕背后另有原因。锦衣司已得了文书，要接办这案子。

猎户媳妇见了悲伤，找来兄弟，找人写了状纸，递向京兆衙门。

――恰好放在眼皮底下盯着，免得流到别处后被范家做手脚。

永昌帝听了不悦，召来韩蛰诘责，却被堵得哑口无言――

出来走在夜风里，脸上却垂垂冷沉下来。

这几日他早出晚归，大半时候都耗在锦衣司里――倒不是为了范自谦的事，那不过他顺手为之，繁忙的是手里压了半年的两件案子，筹算在年节前结了。

那范自谦本年二十岁出头，年壮气盛，常在外打斗肇事。因他府中有钱，哪怕打死了人，或是威胁利诱地封住苦主的口，或是往衙门里使些银钱，总能停歇下去。

这回范自谦入山寻欢，因一名猎户惹他不快，一言分歧便拔刀打单。谁知那猎户是个硬骨头，不吃他恐吓，两相争论起来，范自谦拔刀相向，砍断了他两条腿，还伤了眼目，撂下几句狠话便扬长而去。

天气已晚，外头没旁的动静，韩蛰今晚应不会来了。

深浓夜色下，萧瑟北风吹得衣袍翻飞，韩蛰顶风踏月，正往银光院走来。

给那些仗着权势罔顾法度、逼迫百姓的人在年节前添堵，韩蛰一贯乐意为之。

不必傅益提示，她也是尽量避着韩蛰，不敢去戳老虎鼻子的。

传闻范自谦连半个时候的审判都没熬住就招了，打斗伤人，罪过无可狡赖，按律当徒三年，流三千里。因念范家曾于社稷有功，事君忠心，免了放逐之刑，只押于狱中。

这会儿既闲着，便又拿出那食谱，坐在铺得厚软暖和的圈椅里，渐渐瞧起来。

傅益怕她苦了本身，便轻拍她肩头，“也能够是杀鸡儆猴，好震慑住旁人，叫他们不敢等闲往韩家头上算计。我说这事儿是想叫你留意，此人睚眦必报，脱手又周到狠厉，千万不成招惹。娇娇，凡事要自保为上，今后我们再找旁的前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