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9.自娱[第1页/共4页]
翌日凌晨朝会罢后,韩蛰以交战苦累为由,乞假数日。
唐敦先被贬谪再被起用,官职虽在锦衣司中, 却早已成韩镜的人手。
写下那承诺,不止是因韩蛰摆出的利弊,也是因他晓得,在韩蛰的谨防死守下,他要再乘机脱手,并不轻易。
相府以韩镜为尊, 他的性命有韩镜保着, 韩蛰一定肯为这点小事撕破脸, 哪怕现在大怒贬谪措置,只要留着性命,能为堂妹报仇、得韩镜正视,还是值得的。
韩蛰回府后,往银光院换了身家常的墨色外裳,叮咛姜姑和枇杷红菱打扫天井屋舍,筹办驱逐少夫人回府。
监狱外,京兆尹请韩蛰入侧厅奉茶,将拟好的案情讯断呈上,请他过目。
韩镜眼皮微抬,“总算肯过来了?坐。”
以韩蛰的机灵洞察, 必然能窥破他跟范自鸿勾搭同谋的筹算。
半晌沉默,韩镜没比及他多说话,惊奇昂首,见韩蛰还是沉眉肃目、无动于衷的姿势,皱眉道:“出将入相,今后行事应与锦衣司使分歧,手头事情多了,更须打起精力应对,不得有半点松弛骄傲。你这算甚么态度,坐下!”
枇杷报命,心中欢乐,偷偷揪了揪红菱的衣袖,等韩蛰走了,忙欢天喜地去筹办。
末端,还是韩蛰说疑罪从无,京兆尹才敢写下讯断书。
说罢,自退出藏晖斋,回到他书房后,将那纸张装入匣中,搁在秘处。
韩镜皱眉,满目不悦,韩蛰垂目,仿若未察。
七八年一晃而过,旧友音信皆被斩断烧毁,唯独这方宝墨还藏在抽屉里,无人晓得。
别苑里没人拘束,她玩得欢畅,笑靥鲜艳,衣裙被风卷动如浪,如盈盈的蝶。
外头管事扣门,禀报说韩蛰来了。
韩镜模糊发觉苗头不对,心胸担忧。
但府中策划大事,一旦韩蛰登上帝位,正妻必定为后。韩家费经心机才气有本日之韩蛰,本日之情势,那傅氏是昏君荒唐赐婚进府,谗惑韩蛰耽溺内宅,扳连唐解忧丧了性命,岂能居此高位?
自家祖孙儿媳,当然不会因私怨伤韩镜,但韩镜要在他们手底下杀傅氏,确切太难。
“关乎傅氏的。”
韩镜行动微顿,衣裳整到一半便收回击,眼神微沉。
因韩镜跟章瑁之同为相爷,友情不浅,章斐兄妹旧时跟韩蛰私交甚好,永昌帝当年微服出宫,欺负章斐,还曾被韩蛰剑抵咽喉。虽说永昌帝怕被叱骂,忍气吞声地没去御前告状,韩镜却还是从章瑁之孙儿的口中得知那件事――剑抵太子咽喉可不是小事,韩蛰虽恶劣,却在明知其身份时张狂行事,足见彼时的肝火。
一旦写下字据,若韩镜再动杀心,按韩蛰的脾气,字据必会露在韩府旁人眼里,不但祖孙不睦为外人所知,他在府里一家之主、三朝相爷的威望也得随之崩溃。
本日初九,明日唐敦被送往法场,韩蛰算了算,道:“十二回。”
韩镜怨意已深,现在纵不能撤除,却一定没旁的体例。
虽说唐敦和那丫环都曾指认范自鸿,范自鸿却始终不肯认罪,而韩少夫人传闻当时吓晕畴昔了,连同看管她的恶贼也是雇佣的江湖草寇,不知背后卖主是谁,难以取证。
韩蛰不由立足,站在树影下,负手瞧她。
手札以外,另有一方世所罕见的宝墨,本来是好久前章瑁之的孙女章斐借高阳长公主之手送给韩蛰的,因韩蛰在外办差,便由他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