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(1)[第1页/共3页]
白马吃痛顿时长嘶举头,前蹄跃起,然后奋力向前猛冲了出去。孔晟一个措不及防,就被拖着沿狭小的山道向一侧奔去,狼狈不堪。
道童阿泰似是早有筹办,就点点头,上前来从孔晟手里接过缰绳,身子一个奔腾就窜上了马背。他骑乘在顿时,向孔晟伸出一只手去。
突厥盛产战马,天下名马半数出自西域和突厥。以孔晟的目光看,这匹马顶多就是标致一些,身板健硕一些,估计能跑点远路;但在识马者看来,这但是突厥马中的追风神驹,日行千里,夜行八百,渡水登山,如履高山,为马中之王。
娘的!孔晟大怒,戋戋一匹牲口,也想蹬鼻子上脸了?他抽出腰间的箫剑,顺手就在马臀上敲了一记。
杨奇悄悄咬了咬牙,内心嘲笑道:“竟敢让本官在世人面前丢了面子,的确不识汲引!孔家小厮,你觉得摇身一变成绝世才子,就有本钱在杨家面前装腔作势了吗?为本官所用倒也罢了,如果……在这江南半壁,莫非你还能逃得出本官的手掌心?!”
孔晟本想对白马略施薄惩,却健忘了他天生蛮力,这一记的力度不小。
孔晟扫了这匹白马一眼,恼火地跺了顿脚,心道连匹马都想欺负老子吗?他冷冷一笑,回身拖着缰绳、不管白马如何顺从,硬是拖着它一起走回山道,搞得山石四溅灰尘漫天。
众目睽睽之下,孔晟腰插箫剑,牵着一匹雄俊的白马欲走。
宝马天然性烈,几近成了普世的规律。这几日之间,前后改换了几名仆人,即使是马儿也认生建议了脾气,不管孔晟如何拖拽,它愣是四蹄扎地纹丝不动,而马首倾斜,似是轻视地瞥着面前这位肥胖的少年郎,间或咴咴一声嘶鸣,蓦地一甩头,傲慢不成言。
孔晟神采稳定,倒是微微一笑:“如果阿泰兄弟喜好,就牵了去,不必互换了!”
十数里的官道,这匹白马竟然只用了一炷香的时候,并且马身之上并无汗津,四蹄还是富有韵律节拍,明显并未尽尽力。
围观的士子和贩夫走狗一干人等,惊呼出声。前面就是一面断崖,距山道不敷五十丈,此番白马吃惊,定然是连人带马一起被坠入崖下,到时骸骨无存。
走未几远,就听到前路传来明朗的笑声:“孔家小郎君,莫非要牵着马一起走回城去不成?”
过往商客行人见状,都投来猎奇的一瞥,心道这少年郎是傻了不成,有马不骑!
道人赠送箫剑,又在诗会上帮他美言出头,受了人家的恩德,孔晟天然不会失礼。他牵着马紧走两步,向前作揖道:“仙长赠箫剑之高情厚谊,容孔某再次谢过!至于这匹马,也实在是无法,孔某不通骑术,也只好牵着它回城了!”
孔晟昂首望去,见望江楼诗会上那仙风道骨的道人白云子牵着俊美的道童阿泰,正站在路边,笑吟吟地向他挥手。
世人目瞪口呆,纷繁倒吸一口冷气。
孔晟身子一震,蓦地闲逛起来,他慌不迭地双手圈住阿泰的腰身,将脸紧贴在他的背上。
白马冲刺的速率和力道竟然被生生刹住,马嘶长鸣――实在多数是惊惧慌乱的胡乱吼怒,它四蹄落地,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住,那股势头顿时就泄了气。
孔晟微微踌躇了一下,还是探手抓住了阿泰的手。
固然两人年纪相差不大,但阿泰终归只是一个真正的少年道童,而孔晟倒是躯壳里包容着一颗成熟油滑的灵魂。三两句话下来,就“恭维”得小道童眉开眼笑,内心对孔晟的观感更好上一层,不但不再要他的白马,还主动提出来要教孔晟骑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