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8.第八十八章[第2页/共3页]

顾曙重新端坐好，眉眼间蔚然深秀，提及政务来涓滴不逊清谈时的高雅，真熠熠生辉也。

一席话了，三人各自碰了碰目光，相互心照不宣，阿灰把窗户纸到底给捅破了，世家藏匿人丁的弊端，这般随便轻松隧道了出来，而他们三人恰是出身于乌衣巷，江左家世之首……

幸亏尚书台暖意融融，炭火烧得正旺，近侍们见他几人来了，有条不紊服侍着，待统统安妥，便一一退下，在门外候着了。

阿灰切上天巧，一下便能问到点子上去，成去非清楚他脑中一定就没有雄图，他对赋税的灵敏性仿佛与生俱来，这一块，远比他更加善于。

顾曙笑道：“抢人财帛，如同杀人父母，特别他们这些个贩子，向来厚利远甚他物，曙给他们免了下一季的商税，且让他们捐个小官，这回，蒋家带的头，蒋家老二，是个经商奇才，依曙看，让蒋家只做宫里的谋生太可惜了，今后大可同官家多有来往，两获其利，何尝不是功德。”

“瞧你那点出息！”这个抡起扫帚便冲着他小扣了一下, “你可知那乌衣巷的至公子, 别看他贵为尚书令大人, 统领全部尚书台，不过我传闻，他常日里吃穿用度，跟叫花子差未几，也不近女色，那庙里的和尚都比他日子安闲！”

他三人皆是如玉脸庞，吃出了汗意，一张张脸更加白腻，便各自拿出帕子拭汗，这两人本正轻抚额间，却见成去非手顶用的竟是闺中女子之物，上头一角绣了半丛兰，顾曙不由往韦兰丛身上想，当他还念着爱妻，深感不测，至公子岂是那长情之人？

雪仍下得紧, 御道上虽一向有人在奋力扫雪，可车辙碾过还是留下了一行行深重的痕印。两旁小寺人一面让路, 一面偷偷打量着车驾, 这几辆马车恰是尚书台几位尚书的，自乌衣巷至公子任尚书令后, 尚书台便比以往繁忙了很多，宫人们几近每天能见到这些车驾，这么大的雪, 天子特地给百官放了假的，本日并无朝会。

就他三人，倒也不拘束，他三人年纪相仿，特别顾曙和虞归尘两人算是自幼熟悉，外人看他俩个脾气也非常类似，温而厉，恭而安，都是君子绝佳的注脚，成去非虽同两人截然相反，但有他俩报酬摆布手，大能够其文简补他酷烈，恰如其分。

顾曙一面想，一面又把这件事过了遍，晓得迟早要来，他成去非等的就是这一刻，他来魁首江左群雄，亦不过光阴题目。

忽有一行近侍打帘而入，冷静把些糕点蜜饯呈上，又端来热气腾腾的牢丸，一一摆放好了，为首的一个方道：“今上得知三位大人，仍在忙于公事，特赐饮食，还请大人们慢用。”

两人的扳谈声垂垂被风雪粉饰，整座宫殿都笼在这无尽的寒意之下，了无半点活力。

那边虞归尘眼波微微一动，似有若无朝他看了一眼，倒也无话。

可谓神来之笔，独步古今。

他不说话，这两人天然也不是多嘴的人，用完饭，又且繁忙一阵，方离了尚书台，各自归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