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1.一零一章[第1页/共4页]
水镜三杰,世人那里晓得,不过一人罢了。
安静的腔调下,是肃杀的寒意,外头春光盎然,吴冷西却觉面前已漫上了一层秋霜。
“我如查清,至公子您要如何办?”吴冷西问的直白,赵器惊诧地望了望他,心底暗叹:同门之谊果然不一样,至公子来了就单刀直入,一点不见生分,这吴公子问的也是直指关键……
桑榆一听这话顿时急了,胡乱抹了几把泪,叫真道:“石头城的官仓,自有一众将领把守,平常百姓那里有胆量去偷?我家大人,是我愿恭敬他,远甚兄长,唤一声‘大人’,别人看不过一穷酸小吏,这个事理我懂,可我就是要唤他大人,因我看他勤勤奋恳,职务再小,也毫不对付,又是侠义心肠,那日公子见我卖布,也实在是我不想当个吃闲饭的,补助家用罢了,我家三口,大人当差,我卖布,老夫人喂鸡养鸭,都是本分人,现在,大人不知是替谁丢了命,那百万斛米我们是没见着!”
“子炽,好久不见,别来无恙否?”成去非淡淡一笑,目光在他身上微微打了一转,一提步上了台阶,里头木涯已闻声声响,缓缓抬起了目光。
桑榆嘴唇爬动几下,终是没说出口,用力点了点头,目送他跨马拜别,怔怔瞧了好远,才拍了拍衣裳,往家走了。
等事了拜别出门,成去非便叮咛赵器:“把慎重找来。”
他和吴冷西两人下榻处在成府的一处小庄园内,这是成府名下除乌衣巷外独一的宅子。位置偏幽,占地不大,因有些年份,又未曾端庄补葺,看上去倒有几分落败。那个又能信赖这是乌衣巷立室的宅子呢?
水至平而邪者取法,镜至明而丑者无怒,水镜之以是能穷物而无怨者,以其忘我也,这便是他的教员,清以立品,共冰壶而合照,知人若水镜,无一字不贴合。
暮色垂垂下来,成去非被桑榆折腾这半日,晓得夕照马场是去不成了,遂筹算回府,并不骑马,只表示赵器把缰绳给本身,一面缓缓牵着敬爱的骏马,一面问赵器:
忽被教员找去,木涯并不料外,如他所料,他亦见到了几年未曾会晤的师弟吴冷西。坐上父老,宁静闲适,每一句话,每一个字,不过都在映证着多年前的早有定论。
“猖獗!”赵器横眉便是一声力斥,见她只是颤抖一下,却仍不懂躲避目光,正欲经验几句,却见成去非比了手势:
桑榆越说越觉悲伤,呜呜哭起来,说到最后,咬牙切齿的,尽是愤激,自有乡民那股凶暴有仇必报的劲儿。
江左豪族林立,案子一旦牵涉到他们,特别是高门士族,那是铁定查不下去的。
“你年纪小, 心眼却很多, 说,你有何事?”
两人目光交叉一刹,吴冷西早敛衣慎重行了礼:“至公子。”
“公子认得他么?我想见他, 他会晤我么?”小女人很有点六神无主的意义, 鼻子都皱成一团,歪着脑袋, 像只探头的鸡仔,成去非见她梳着双髻,更加感觉浑厚敬爱, 笑道:
“兄长脾气澹泊,去非本不该叨扰,无法我唯师哥可托任。我意欲保举兄长为律博士,兼修新律,师哥可否情愿助我?”
她撩起衣衿擦了擦眼角,见面前人忽多了说不出的摄人气势,面上也严厉,遂撇了撇嘴:“我是来伸冤的,来找至公子替民做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