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皎如飞镜临丹阙（三）[第2页/共5页]

赵掌柜也是大大不测，却不觉得忤，抚掌笑道：“好，公籽实乃脾气中人！自与两位故交别过，老夫已二十年滴酒不沾，本日既见公子如此风华，非要共饮两杯才可。”

萧庚二人闻言同时向那墙壁上“观仙”两字望去。

庚桑楚看似毫不在乎，却在萧冷儿提笔刹时蓦地期近她身，左手揽她纤腰抱她个满怀，右手握上她执笔之手。萧冷儿一时无妨，竟被他紧紧制住，惶恐道：“你……”

庚桑楚笑叹道：“倒当真痴情得很，只怕出个门都想拿跟腰带把她绑在一处了。”虽都知他打趣，但那端倪轻愁流转间，倒是连赵掌柜也不由看呆了眼。

庚桑楚但笑不语。两人一时无话，只双双看楼外美景。半晌只见一人呈一坛酒向两人走过来，笑道：“鄙人姓赵，乃观仙楼鄙人掌柜，此为藏地一甲子的上等女儿红，天下也不过我观仙楼仅余两坛罢了，乃酒中极品，却也配得二位公子好风韵。”

庚桑楚笑容更至：“你为费事而生，费事因你而生。天下若不是有这很多爱管闲事之人，世人又怎会称它为‘闲事’。”

氤氲气味环抱耳边，萧冷儿浑身一栗，失神之下，庚桑楚已执了她手一笔一墨，铁画银钩。

庚桑楚右手重抬，似要抚她头发，却终究停在半空中。眸色一转，还是自如谈笑：“丫头，我瞧你还是从速跟他归去吧，不然有人醋坛子可要打翻了。”

庚桑楚却似对萧冷儿要做甚么兴趣全无，只一心一意磨动手中的墨，端倪含笑，风致流转。那一双湛湛蓝眸似只要随便一转间就能勾了人灵魂去。

庚桑楚有些莫名，低下头看那画，却不由呆住。只见那画中一人宽袍玉带，折扇轻摇，未语先笑，容色丰采难以描画，不是他却又是谁？他自呈现以来脸上笑意涓滴没有减过，现在却当真惊诧，结健结实呆在原地。

庚桑楚不再理睬世人，折扇轻摇，神采渐敛了那戏谑，入迷看着西湖无边景色，也不知有表情赏识没有。

前者豪气万丈，俶傥风骚。后者玉容明丽，澄彻得空。两人这一唱一喝，一时整楼寂然无声，统统来宾都不由自主停动手中行动，呆呆望那临窗边光辉刺眼似连仙也要比下去的人物，早已忘了呼吸。

萧冷儿本一向浅笑望着他，现在抱起庚桑楚放下那坛子随便饮了几口，以筷击坛，朗声相喝：“烹羊宰牛且为乐，会须一饮三百杯。岑夫子，丹丘生；将进酒，杯莫停。与君歌一曲，请君为我倾耳听。钟鼓馔玉不敷贵，但愿长醉不肯醒。古来圣贤皆孤单，唯有饮者留其名……”

萧冷儿轻拍桌面，那画纸已轻飘飘飞起贴于墙面，萧冷儿执了笔回眸笑道：“小爷正有此意。”向庚桑楚挑眉对劲一笑，满脸促狭。

本来庚桑楚方才点菜时只叫那店小二随便上酒，他见这两人一个清丽绝世，一个妖魅无双，却都是让人一见就心驰神怡的人物，只觉没甚么能配得上两人光彩潋滟，竟傻头傻脑跑去跟掌柜这般说了。这赵掌柜也是个妙人，一见两人容色大为骇怪之下，竟立时去酒窖拿出收藏数十年舍不得喝的极品佳酿亲身给两人送来。

萧冷儿一愕，见他神采俄然便有些讪讪，干咳两声笑道：“是小珞珞啊，你怎的跑这里来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