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八章 几度春去春又回（一）[第2页/共4页]

又转向扶雪珞几人，萧冷儿柔声道：“一别年余，我内心里委实顾虑你们得紧。现在见你们几人都安好无恙，我便放下心了。”

萧冷儿一头青丝，鲜明已成白发。

上官云慨然道：“天下之大，唯有圣君能叫我肝脑涂地，只如果圣君的决定，上官云纵心有不平，却也决不会背叛他。教中如有谁敢存那背叛之心，上官云第一个不饶他！”

倒没推测他这般等闲放行，却也正合洛云岚情意，拉了二女便要入城，却听一道声音自火线晨雾中缓缓响起：“不必焦急。”

“圣沨在此求诸位应允一事。”目光从几人身上一一掠过，圣沨缓缓道，“早在大哥代替圣君之位之前，诸位已挑选尽忠于他。既如此，不管老圣君接下来有任何动静，望诸位都能遵循圣君……死前所言行事。”

一早得知庚桑楚死讯，扶雪珞仓促赶来只为见萧冷儿一面。现在劲敌当前，却也只得强压下心机，沉声道：“不管中间有何事，我们两边这段公案，只怕是当着天下人面处理为好。”

萧冷儿也笑了笑：“七日以后，我若败北，届时即便你杀光天下统统人，却也与人无尤了，我总算尽了人事。”

“老夫早已退下圣君之位了，故交直呼姓名便好。”楼心月还是那温和声音道，“紫峦山遗世独立，正如世外桃源。诸位故交隐退多年，此番又何必再入尘凡？”

喉头发紧，洛烟然哽咽叫道：“冷儿！”

一边笑一边却忍不了泪落如雨，洛烟然不住点头：“我明白，我明白。”

楼心月一怔后发笑：“你用心倒苦，一开端就没想过为你我留后路。”

目光终究转向楼心月，萧冷儿也不言语，上前纳头便端端方正向他叩三个响头，起家这才道：“我身为你儿媳，总算尽了应有的礼数。”

目光从几人身上一一掠过，萧冷儿目中尽是柔情与怀恋：“那些在江南笑闹无忌、醉酒狂歌的日子，我永久忘不了。云儿的婚礼，我怕终是不能亲眼目睹的了，云岚，盼你一世都能好好庇护体贴她，我此生得你这知己，总算不枉。”

二女相对半晌，原镜湄忽散去那即将勃发的肝火，极短促地笑了一声。两人相争半世，或许直到此时现在，才终究能了解相互。

但那嗓音即使更沙哑暗淡，扶雪珞几人又怎会听不出那是谁？

楼心月听得一怔，再次细瞧她两眼：“我只当你恨透了萧冷儿。”

沉吟半晌，楼心月慨然道：“你既一心求死，我成全你又如何。”

连续数日，庚桑楚之死令楼心圣界教众堕入前所未有的错愕无措中。但现在庚桑楚摆明将天下大权让出，武林盟世人又得知扶雪珞不日便带领紫衣十八骑赶来，在扶鹤风几人安抚下，天然不会妄动。

言下之意，她若败北只得一死，当时就算另有人想束缚楼心月，只怕也再没那等心智武功。

她如此心境形于色，反倒叫扶雪珞心生不安，颤声道：“你究竟想做甚么？”

好久未被人这般呼喝过，楼心月闻言一怔，随即笑道：“老夫倒给忘了，现在烟然悲伤楚儿，你几人又挂记萧冷儿，确是比甚天下大局都首要很多。”说话间侧身道，“如此，你们这就前去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