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[第1页/共3页]
熊廷宪苦着脸道:“现在的匪贼奸刁的很,估计都被大人的名头吓破胆,把大多财物偷着转移了,匪巢里只留下一部分,大人带兵端了两处,财物林林总总加在一起,也不过戋戋四百两,堪堪够发拖欠兵丁的一月晌银。”
“东西清算好了?”他接过部下兵丁递来的棉巾,顺手擦了擦脸,抬眼问道。
谢承祖单臂抱着幼弟翻身上马,让人将妇人筹办的东西带上,此番随大人一同出城的另有熊廷宪与张献二人。
谢老夫人的坟头显得有些平静,谢大人下了马,将幼弟放于地上,便默不出声的取了铁铲清理起杂草,并以新土压坟顶,修整一新。
行动又快又狠又准,枪头上的红缨,化作一道道恍惚快速的红线,远远看去身如骄龙,枪如虹。
谢承祖点了点头,随便套了外衫,便进了伙营,守备大人没甚么小灶,一贯是与军兵同食,伙营实在就是大锅饭,大锅饭有甚么品格而言?
谢老夫人的坟已迁至外城,出了内城门,只需策马穿过十余里便到了,可谢承祖臂中另有孩童,怕惊吓与他,他走的并不快。
现已入冬,气候骤冷,却因一番枪走龙蛇,男人周身一时候汗水淋漓,细看玄色的单衣前身后背都被汗意渗入,顺手□□交于守营的兵丁,便向来人走去。
惹得身后的熊廷宪与张献又是叹了口气,将目光移向别处。
谢承祖抬手打断他,他道:“他们肯跟着我一起卖力拼杀,为的不是本日吃糠咽菜,常日不管练习还是建墙挖渠,都要耗费大量体力,城库严峻,却不能在他们炊事上剥削,肉不但要买,还要买大块的肥肉,给他们补足体力。”
现在城库空空,银钱严峻,连军晌都已拖了一月,炊事里甚么白面米饭,荤腥肉食,也只能想想,能包管吃饱不饿着肚子已是不错了。
男人眼尾扫到墙角的人影,手腕一转,枪头轻触墙外树干,便顺势收回长,枪。
当然,守备大人虽和小兵用的一样,但量倒是足足的,饿着谁也不能饿着大人。
谢大大家在顿时,熊廷宪与张献二人策马渐渐跟在后,只能瞥见其背,不知面色,想来也非常不好,半晌,大人才微微叹了口气,声音似有些怠倦,他道:“若让投奔之人饿死冻死于卫安城,今后谁还敢在城内安家落户,再拿出百两,制些棉衣棉靴送去,另每户再分五斗米,三担柴,茅草屋顶让人多加固一层,不管如何要保得他们的性命。”
谢大人“嗯”了一声,随即又道:“福荫呢?”
墙角站着是一四十岁的妇人,见到男人,神采有些局促。
两人跟在前面,也是暗自感喟,谢大人的出身,他们多少晓得一些,当年也是从京流落于此的流民,为了那份养家的军晌,谢大人十三岁入了军,堆集军官一起升至守备,目睹着谢大人的母亲就要跟着纳福了,可惜,两年前,暮年路途中染下的病根再次复发,药石无医放手而去,只留下了一个呆呆的痴儿,现在已是五岁,却仍不会说话,便是叫谢大人一声大哥,都不会,实在是让民气酸。
路过暂居在外城东侧的一百三十多户的流民所居之地,先几十户先人,已住上了一开端建的几排民房,可厥后几十户,因银钱完善,只是在外城墙内,靠城搭了一些茅草棚,如许簌簌落落的茅棚,如何抵抗隆冬的酷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