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 上[第1页/共3页]

香炉里是点着安神香的。皇后闭着眼“嗯”了一声，沉默半晌，还是对峙：“阿翁，再念一段吧。”

窦长盘点点头：“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。”

飞霜只得硬着头皮持续向下写，一边还要竖着耳朵听窦长清的话。她此时已经明白，窦长清把她带到这里来，所谓抄经只是掩人耳目，首要目标还是要问话。

“孩儿于正月二十八过黄河，估计再过半个月就能达到玉门。玉门是边郡向中原的流派，出了玉门，才真正到了塞外。这一起上，沿途州郡都谨慎欢迎，孩儿并未受半分委曲，魏都御陪侍身边，斯须不离摆布。崔尚书也经心极力，为孩儿举荐各处官员。一起饮食都还风俗，夜里睡得也好，母亲万勿顾虑。”

她没有说下去，窦长清紧绷的心松了松，干脆放下信纸，畴昔将皇后脚下堆叠的一张锦被拉过来搭在她身上：“娘娘这几夜都没有睡好，现在何不再补个觉。”

飞霜放下笔，将两手掌心向上摊开了给他看。公然掌心指尖有一小团一小团红色的印子。窦长清见多识广，晓得是耐久与发酵的谷物打仗构成的酒瘢。

窦长盘点头笑道：“公然你的造化好，不该那样委曲下去，就老是会有出头之日的。”

不料刚坐下，便闻声内里有人说话的声音。

“华嫔娘娘统统都好。”

“还是可惜了。本来不该做如许的粗使活计， 应当是以宫人入禁，如何会去了那边？”

窦长清一个激灵，抬开端看去。

“十三。家君想让他后年就去插手乡试。”

窦长盘点了点头，又问：“你弟弟本年多大了？”

飞霜是宫人，颠末遴选才气入宫的良家子，天然是认字的。她晓得这做不得假，值得点头。

“倒是不很较着，看来你在掌醖署也没有做多久。”

倒是窦长清一向悄悄听着，并未打断。见她不再说下去了，这才长叹一声：“你看看，还真是个傻孩子。娘娘的吃穿用度都是由宫内府兼顾供奉，那里用得上你做的东西？”

窦长清问：“你本日是做甚么来了？”

“你初入宫时，是在甚么处所应差？”

“皇后娘娘比来精力不好，来得少了。唉……这里娘娘不来，也没人甚么人会来。你看，这儿另有抄了一半的地藏经。”窦长清说着，将桌上的经卷摊开，又摆出几张已经抄好的经给飞霜看：“娘娘精力不济，这宫里的人怕也静不下心来。你就帮着抄两页吧。”

飞霜这回要沉默了一下，才低声道：“在掌醞署做一些粗活。”

“如何不念了。”

“也是你母亲教读书？”

“你把手给我看看。”

皇后也吭声，仿佛睡着了普通。窦长清因而会心，悄悄地走了出去。

窦长清又将她带到佛龛侧面一个小小的门前，推开门，内里是一间不大的密室。密室中摆放桌椅，桌上堆放着一些经卷和白纸。

飞霜面上闪过一丝惶恐，在窦长清的凝睇下，不由自主低头躲闪，低声说：“掌醖署掌事嬷嬷对奴婢很好，传闻贵妃娘娘要选人去玉阶馆，就向宫内府的温公公保举了奴婢。也因为奴婢识字，做事也还稳妥，便选了去。”

窦长清没法，只得承诺：“是！”

窦长盘点点头，问：“是你们娘娘有事？”

“不是不是……”飞霜赶紧否定：“华嫔娘娘也一向惦记取皇后娘娘，只是她晓得娘娘内心不痛快，怕是不大愿定见人，以是才没有过来问候。奴婢是晓得华嫔娘娘这份心，才自作主张……”她再也坐不下去，起家走到窦长清的面前跪下：“窦阿翁明鉴，奴婢奉养华嫔娘娘一贯竭心极力从无贰心，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