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人生何处不打脸[第3页/共3页]
篮舆在岸边古柳下愣住,一个头戴儒巾、身穿绸衫的青年墨客从篮舆里钻了出来,快步走到曾渔跟前,上高低下细心打量曾渔,还靠迩来看曾渔的脖子,脸上笑意更浓了,假作体贴道:“九鲤贤弟,贵体无恙乎?”
那条灰黑sè的渡船正在往南岸摇去,要等船过来起码还得一刻时,曾渔在渡口柳荫下踱步想苦衷,因为是两世灵魂融会,他对现在的这统统并没有多少诧异、不解和猜疑,他适应得很好很天然,仿佛他就是大明嘉靖朝人、就是江西道广信府永丰县的童生曾渔曾九鲤,他年方二十,边幅不俗,书法、绘画、击剑、吹箫,样样jīng通,另有,受伯父撼龙先生熏陶,《疑龙经》、《望龙经》、《青囊奥语》、《黄帝宅经》这些江西派风水秘笈他都能背诵……
孙牌头嗟叹不已。
谢子丹讶然,仿佛一脚踩了个空差点跌一跤,但同时也气愤起来,心想:“昔rì大言二十岁前补生员是你,现在落榜了说科举艰巨也是你,事来由着你说是吧。”嘲笑道:“贤弟既然如此淡泊,昨夜为何大闹博山能仁寺?”
孙牌头不知何时已拜别,凌晨的能仁寺废墟沉寂无声,曾渔一边揉着脖子一边绕殿安步,农历四月的博山葱笼翠绿,山麓谷地的残垣断壁和碎瓦焦木映托着青山就有着一种静穆与深沉,让人油然生起荣枯之感,不过现在的曾渔明显没有凭吊古刹的闲心,他还在适应期,他逛逛停停,看看本身的手又捏捏本身的腿,神情有些诡秘——
曾渔赶快直起家应道:“四喜,我在这边。”说着,往回走了几步,离这小池远些,免得四喜曲解。
身材尚未完整规复的曾渔骑着大黑驴赶路,四喜跟在中间,主仆二人沿丰溪左岸向东而行,丰溪是永丰县第一大河,发源于闽地浦城县仙霞岭,从东面向西北方横贯永丰县境,然后汇入信江,曾渔的故乡永平乡石田村就是丰溪流经之地。
曾渔两道黑眉挑了挑,沉住气问:“谢兄听到了一些甚么?”
“九鲤,曾九鲤。”有人在大声叫喊,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镇静。
临到中午,烈rì炎炎,主仆二人赶到了县城西门外,在城郊一家小饭铺随便吃了些东西,便到西门渡口等候渡船过河,从县城到永平乡石田村另有三十多里路,要在入夜前赶回家那路上就不能多担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