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 墙里佳人墙外道[第1页/共2页]
木门“嘎吱”轻响,想必是有人从门缝朝外窥测,随即听得那少女道:“那请稍等,我取灯笼来。”
这个声音如夜枭的老妇仿佛很严肃,少女道:“严婆婆,怀善念、积德举,会有福报的,只是借人家一盏灯,举手之劳罢了。”
曾渔懂医术,行远路天然会备一些感冒中暑、跌打毁伤的常用药,这些草药都在四喜背的承担里,四喜跌倒时承担并未完整甩脱,现在承担就挂在四喜胸前,曾渔谨慎翼翼把承担从四喜肩头解下,翻开承担,嗅一嗅,拈起一撮仙鹤草,又拗下一截带叶的艾杆,一起塞进嘴里嚼,嚼得稀烂,吐到掌心,让四喜把手挪开,敏捷敷到伤口上,取一根布条束额,说道:“好了,没甚么事了,那边就有灯火,青田村到了,走路不能帮衬着说话时忘了脚下,特别是走夜路——”,说话时隔着承担把罗盘周边一摸,还好,应当没磕损。
那老妇哼了一声,算是勉强同意了。
曾渔笑道:“总不成能还是墓园吧,不管了,只要有人家有灯火就赖在那歇一夜,我的脚后跟也痛,这类气候,随便那里姑息一夜都行,就是你的磕伤我要给你治治。”
这是个少女的声音,春秋应当还不大,声音甜美,语气和顺,让人听着很有好感,少女说话时,那狗就不吠了,少女说话声一停,那狗就狂吠几声,在为仆人壮阵容。
曾渔道:“哎呦,你这摔得还不轻,承担我来背,你渐渐走,要我搀吗?”
曾渔将书笈坚在道旁,先缓慢地揉了几下本身左足踝,心想必定也磕乌青了,走过来蹲到四喜面前,见四喜手捂左边额角,指缝间似有鲜血溢出,忙道:“你按住伤口别动,我给你止血。”
四喜赶快道:“四喜能走,四喜能走,承担还是我来背吧,少爷?”
曾渔笑道:“如何就认定是佛院,或许是道观,那就不睬睬你了。”心想:“佛院道观也养狗吗,应当还是平常住家,因为仆人信佛,在家居士,夜里诵经。”
曾渔喝道:“少啰嗦,谨慎脚下,用大伞当拐杖撑一下,这伞很健壮,伯父当年登山渡水经常作拐杖用。”说着,马步矮身,将书笈背起,承担就挽在手臂上,叮咛四喜跟上。
四喜忙道:“没断没断,起先有些痛,现在缓过来了——四喜是说给少爷添费事,方才一个没留意就摔到了,我真是没用。”
四喜勉强站起来,右腿却不敢伸直,踮着,却本来不但额头磕出血,右腿膝盖也磕伤了,裤子都磨破了,跌倒时右手在地上撑了一下,右掌心也擦破皮了,到处火辣辣的痛,忍着没嗟叹叫痛,故作轻松道:“少爷,我没事,我们走吧,村庄就在前边是吧。”一瘸一拐就要把承担背上,四喜很怕成为曾渔的累坠,曾渔本来是不筹算带他去袁州的,是曾母周氏必然要四喜跟着——
曾渔道:“打搅了,只是小介方才跌了一跤,头脚流血,想借个灯火看看伤势,鄙人自有疗伤之药,恳请行个便利。”
曾渔又累又饿,碰到这么个凶蛮老妇,不肯借宿也就罢了,却打单说放狗,我曾九鲤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墨客,你放狗出来尝尝,我一剑劈了拷着吃——
那严婆婆道:“不可,决不准开门。”
四喜又打门叫道:“太上老君,无量寿福,行个好啊,我们是主仆二人,是往袁州赶考的,我走夜路不慎摔伤了头,请行个好,让我们主仆两个借宿一晚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