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路亭[第1页/共3页]

曾渔道：“不痛，已经好了。”

曾渔背着妞妞奔退路亭，将妞妞放下，仓猝去扶母亲下了鞍，高低一看，母亲头脸和上身都还好，没如何淋湿，但青布长裙下摆和鞋子全湿了，且喜母亲是不缠足的，不然裹脚布湿了脚要痛。

妞妞欢畅了，利落道：“好，妞妞不说，妞妞要比及离了石田很远才说。”说着，用**的柔嫩的小手悄悄抚摩曾渔脖子的勒痕，小嘴凑在曾渔耳边：“哥哥，还痛不痛？”

妞妞不说话了，伏在曾渔肩背上贴得紧紧的，好半晌道：“哥哥为甚么对妞妞、对阿娘这么好？”没等曾渔答复，这小女孩本身有了答案：“因为哥哥和妞妞都是娘亲生的，大哥不是娘亲生的，对不对？”

曾渔晓得小孩子不轻易守口，又道：“你若真的很想奉告阿娘，那也能够，但要过几天――”

幸亏雨大风急，几步外的曾母周氏没有听到妞妞的惊呼，曾渔仓猝放缓脚步离母亲远一些，说道：“妞妞别叫，哥哥前rì赶夜路时不谨慎被树枝划伤了，你可别对娘说，你若说了，娘就会担忧，娘就不肯走了，我们就要回石田――大嫂子很凶的是不是？”

“滚蛋啊，滚蛋就是休了她、不要她、叫她出门的意义。”

趴在曾渔肩头的妞妞见哥哥头上戴的方巾全湿了，软塌塌的映出内里发髻的黑sè，大雨还在不断地往哥哥脑袋上落，雨水又顺着脖子直往衣领里淌，这时她看到曾渔脖颈的那条紫sè的勒痕了，触目惊心，小女孩儿惊叫了起来：“哥哥，你这里如何了！”

“离石田远了大嫂嫂就找不到我们是不是？”

曾渔耸了耸身子，将妞妞背上去一些，伸手过肩摸了摸妞妞的面庞，说道：“妞妞和阿娘今后都和哥哥在一起，哥哥今后娶了嫂子，若那嫂子敢对妞妞和娘不好，哥哥当即叫她滚蛋――”

妞妞游移了一下，还是在曾渔耳边问道：“哥哥今后也是要娶嫂子的是不是？”

雨实在是猛，又是闪电又是打雷，妞妞起先有些惊骇，听哥哥这么说，这小女孩儿也欢愉起来，锐声道：“娘，妞妞不怕下雨，下雨风凉。”

一样一件事，有些人觉得苦，而另有人却以为是一种奇趣的体验，苏轼的“莫听穿林打叶声，何妨吟啸且徐行”就是一例，但苏轼阿谁明显是细雨，比不得现在这场豪雨，劈脸盖脸浇下让人眼睛都睁不开，脚下的门路到处是水洼，踩下去泥水四溅，非常狼籍，曾渔倒是兴趣勃勃，他对远方很有等候、对将来怀着但愿，当然，以苦为乐也是有前提的，如果寒冬腊月被淋成落汤鸡明显不是奇趣，恐怕还会送掉小命，并且曾渔晓得前边3、四里处就有驿亭能够避雨，困难只是临时的，以是何妨萧洒一些――

年幼的妞妞是以为嫂子都是不好的，大嫂子谢氏要把他们母子三人赶削发，等曾渔娶妻后，想必也要把阿娘和她妞妞赶出去，以是才会问到了当时她和阿娘去那里？

村夫把驿亭叫作路亭，普通隔7、八里就有一座，跨路而建，供行路人歇肩、躲雨、乘凉，有些路亭另有四周的百姓在亭内设置茶水，免费供行人饮用，俗称“施茶”，故路亭也叫茶亭――

妞妞“格格”的笑，俄然挺身叫道：“路亭，路亭，到路亭了。”

“过几天，那是哪一天？”妞妞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