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豪雨[第1页/共3页]
四喜叫道:“少爷,要下大雨了,如何办?”
母亲周氏眉开眼笑,谨慎将木匣子收好,心想儿子本年都二十岁了,还没娶妻立室,是该着紧了,儿子丰度端方、学问又好,当然要娶知书达礼的好人家闺女为妻了――
曾母周氏好生难堪,望着儿子曾渔道:“鱼儿你说如何办?”
母亲周氏展颜浅笑,点头道:“我儿定有出息的,先前那作保的方秀才都夸你写得一笔好字。”
有龙船鼓不知在那边“咚咚咚”地敲,今rì是四月二十六,再有九天就是端五节了,曾母周氏把曾渔叫到身边,将一个荷包子交到曾渔手上,沉甸甸的锵锵响,这是铜钱的声音――
曾渔的祖父、伯父、父亲和嫡母吴氏都葬在这里,狮头山寂寂,坟头草青青,曾渔和母亲周氏、小妹妞妞依序向四座坟茔叩首祭告,周氏指着吴氏边上那块空位对曾渔说:“鱼儿,你记着,娘百年后你就把娘葬在这里。”
母子三人相跟着下山,忽听山下驴鸣,接连叫了好几声,曾渔瞪眼道:“莫不是有人偷驴!”上山时他把黑驴系在山下的一株歪脖子树边,行李、书箧都搁在树下,只把两个罗盘和剑背着。
还没等曾渔仗剑奔下山去,山脚下有人叫了起来:“少爷,少爷,二nǎinǎi――”
曾渔接过母亲的荷包,将兄长曾筌给他的那三两多碎银一并收好,却把一个小木匣递给母亲,说道:“娘,你看,这是伯父留给我的,我昨夜才发明,伯父临终时提起过,我一向没在乎,伯父好象早就算到我们母子会有这么一天。”
曾渔笑了起来,对母亲道:“无妨事,我们也是四喜的家主,我上归去府城不也是四喜跟我去,那里扯得上拐带人丁――四喜,一起上路。”
妞妞小脸晒得红扑扑,脆声道:“哥哥本领多着呢,哥哥甚么都会。”
“起来发言,起来发言。”
四喜眼泪未干,欢天喜地找块平整些的大石头坐下穿草鞋,他方才赶得急,草鞋一向挂在脖子上没来得及穿。
曾母周氏道:“四喜如何来了,莫不是你大哥有甚急事?”
曾渔握着母亲的手,小声安抚,此时瞻望一下夸姣将来是有需求的。
先前四喜看到大少爷送鲤少爷母子往渡口去了,他就回房吃紧忙忙清算了几件本身的衣服包成一个小承担,从后门溜出来,绕到北门出了石田,一起往渡口跑,远远的看到大少爷和黎叔返来了,他赶快闪到路边一株大槐树后,等大少爷和黎叔走畴昔了才又往渡口跑,赶到渡口时却见鲤少爷一家已经上了岸正往狮头山行去――
午后阳光白花花的晃眼,丰溪蒸腾起的水气如梦如幻,曾母周氏坐在渡船上手搭凉篷往石田方向看,白墙黑瓦,屋宇连缀,东门里那数十株百年古樟最是夺目,那是石田的标记,在那古樟左边就是曾家的两堂屋,这时当然看不到,但内心晓得那两堂屋悄悄的就在古樟绿荫下――
曾母周氏有些担忧,对曾渔道:“你大哥那边也就罢了,你大嫂岂肯甘休,只怕到官告你拐带人丁呢,这类事她做得出来。”
曾渔晓得母亲的心机,母亲这大半辈子都待在石田,谨小慎微,与人无争,临到老来却不得不分开这住了几十年的处所,当然会感到前程的叵测和不安,母亲不怕糊口艰苦,却怕身后不能归葬石田,以是借这个机遇叮咛他―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