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选择[第2页/共2页]

长平公主面无神采地仰起脸，厉声喝道：“大胆狂徒！见到本宫竟然不跪吗？！”

言毕，女人抱着瑾瑜，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。

张驸马一摆手，执笔仓促写了几行字交给她：“代我向长平公主问好，统统奉求！……只是，离京之事恕难从命。”

她的母亲是镇国公主，此时正在千里以外的西北边疆抗敌；父亲是驸马张芝，才调横溢的探花郞——她从小就被教诲要去处端方，喜怒不可于色。就算内心再怕，也不能像浅显孩子一样哭闹。

“你挑选了一条最艰巨的路，但也必定是精确且光亮的。”

嬷嬷手里的葵扇时摇时停，她的眼皮已经合上，鼻息渐重，像是将近睡着了。

窗棂上亮着灯，父亲还没歇息。

瞬息之间，院中人仰马嘶，血流成河。

说着，她从袖中拿出一把短刀，丢到瑾瑜面前；接着又命侍女取来个粉盒，也放到她面前。

瑾瑜紧紧抱着女人的脖子，目睹都城的灯火渐行渐远，心中的不安愈发激烈，却始终紧咬着嘴唇，一声不吭。

他乃至不及收回一声惊叫，尸身便闷声栽倒在地上。

毫恐惧敬，一副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。

刚走到近前，就听内里传来发言声：

女人接过信，还想再劝，但见他目光断交，话到嘴边终又改口：“那……张驸马保重。”

长平公主唇边闪现一丝不易发觉的笑意，随即烟消云散，神采一凛，朝外大声道：

长平公主并未理睬，眼睛却在细细打量他：出城追人这么告急的任务，他们竟然另偶然候筹办行军蓑衣？看他们马具的款式，也并非出自宫里的马厩；而他既然这么问，申明目标并不是我——

窗外一道雪亮的闪电，大雨滂湃而下。

半晌，瑾瑜判定拿起了刀。

长平公主正了正衣冠，提起马面裙的一角——只一个眼神，瑾瑜立即会心，敏捷矮身钻入她的裙下。

那人笑了笑，但碍于身份到底不敢过分冒昧，勉强翻身上马，几步来到跟前抱拳道：“恕末将甲胄在身不便施礼，公主莫怪。”

女官们没有一丝惶恐，只冷静计算着仇敌的数量和战力。

心中莫名一动。

长平公主立即洞悉他的企图，喝止道：“你别忘了，我乃枢密院长使，当朝公主。”

那女人焦心道，还要往下说，发觉门外的非常，朝这边看了一眼。

如此，尚可一战。

她赤脚踩在油光发亮的木地板上，沿着长长的走廊绕到前面的书房。

瑾瑜迷惑地抬眼看看她，又看看面前的东西。

瑾瑜满脸惊诧，最后望向父亲驯良的面孔——没想到，这一别竟是永诀。

骏马四蹄如飞，直奔城外的玉泉山行宫。

瑾瑜内心模糊有种不安，转头望了一眼床上睡熟的嬷嬷，只闻一阵有节拍的鼾声。

好久，滚滚的雷声响彻天涯。

在她握到刀柄的一刻，清澈的目光变得果断。

雨中众女官齐声应和，不一会儿，铁蹄叩击空中的声响由远及近，一支精锐马队的表面很快就呈现在视野当中，无数身影由昏黄变得清楚。

那女人也一愣，木然抱着瑾瑜：“但是……”

“诺！”

瑾瑜挑帘出去，规矩地向二人行了个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