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选择[第1页/共2页]

瞬息之间，院中人仰马嘶，血流成河。

长平公主深吸一口气。此时佛前的烛火已熄了大半，低头瞥见瑾瑜双眸灿若星斗，正怯怯地看着本身。一缕被雨水淋湿的碎发贴在光亮的额头上，尽是稚气的小脸上全无怯懦，眼神清澈，一如她母亲镇国公主那般刚毅勇敢。

墙外灯影闲逛，似是有人来去仓猝，倒是脚步细碎不敢张扬。

但是，现在天子俄然驾崩，太子很快就会即位，下一步必然洗濯朝野打扫异已——败局已定，任何尽力都是徒劳。

“张驸马！事不宜迟！”

但她的威慑并没起感化，那人的语气中不无戏谑：“别急，明天您就会成为最高贵的犯人了。”

雨中众女官齐声应和，不一会儿，铁蹄叩击空中的声响由远及近，一支精锐马队的表面很快就呈现在视野当中，无数身影由昏黄变得清楚。

父亲沉吟半晌，果断道：“我若此时离京，岂不坐实了背叛的罪名？”

长平公主唇边闪现一丝不易发觉的笑意，随即烟消云散，神采一凛，朝外大声道：

张驸马瞥见是她，凝重的神采稍缓，招手叫她出去。

窗棂上亮着灯，父亲还没歇息。

他乃至不及收回一声惊叫，尸身便闷声栽倒在地上。

“长平公主叮咛了，请您务必现在就跟我去玉泉山行宫！”那是个女人的声音，语气中尽是焦心。

那把刀看起来则是俭朴无华，生牛皮缝制的刀鞘，没有任何装潢，但隔着刀鞘都能感受刀锋寒气逼人。

那人笑了笑，但碍于身份到底不敢过分冒昧，勉强翻身上马，几步来到跟前抱拳道：“恕末将甲胄在身不便施礼，公主莫怪。”

半晌，长平公主才下定决计，缓缓开口道：“我若带你逃脱，必是个累坠；若不带你，你必是死路一条……不如，你本身来选吧。”

在她握到刀柄的一刻，清澈的目光变得果断。

女官们没有一丝惶恐，只冷静计算着仇敌的数量和战力。

“筹办御敌！”

长平公主立即洞悉他的企图，喝止道：“你别忘了，我乃枢密院长使，当朝公主。”

他们个个手执长刀，身上的蓑衣被雨冲刷得亮光闪闪，壮硕的军马打圈围成一个圆，将她们团团困在当中。

女人接过信，还想再劝，但见他目光断交，话到嘴边终又改口：“那……张驸马保重。”

骏马四蹄如飞，直奔城外的玉泉山行宫。

长平公主面无神采地仰起脸，厉声喝道：“大胆狂徒！见到本宫竟然不跪吗？！”

“京中有朝廷钦犯趁夜由此路逃逸，不知公主可曾瞥见？”

窗外一道雪亮的闪电，大雨滂湃而下。

粉盒明显是宫里用的东西，做工极其精美，铜胎掐丝珐琅上盖顶端还镶嵌着标致的宝石；

闷热的夏夜，镇国公主府。

嬷嬷手里的葵扇时摇时停，她的眼皮已经合上，鼻息渐重，像是将近睡着了。

……罢了。

那女人也一愣，木然抱着瑾瑜：“但是……”

语气甚是傲慢。

乌云满天，不见星月。

长平公主说道：“都说你天生早慧，张驸马特赐名‘瑾瑜’。也不知明天可否为本身搏出一条活路？”

他朝她身后扫了一眼，见空无一人，目光又再次回到她身上：

那人的目光俄然盯住她的裙摆——对于身材柔弱的长平公主而言，这裙摆未免太大了些。

瑾瑜紧紧抱着女人的脖子，目睹都城的灯火渐行渐远，心中的不安愈发激烈，却始终紧咬着嘴唇，一声不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