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名字[第3页/共3页]

秦含至心想，祖父教孩子的体例还实在在，甚么东西都见过、摸过，当然比光看书或听人说来得直观。

“这是歙砚。”秦老先生笑道，“你摸摸砚台，细心瞧瞧上头的纹路？摸得熟了，祖父再给你讲讲歙石的特性，今后你再见到歙砚就能认出来了。”

秦含真歪头问他：“是秦桑吗？”她可不想答复“秦桑姐”这三个字。固然她的名字是桑姐儿，但是祖父身为一名名师大儒，给远亲孙女起这么乡土气味稠密的名字，说得通吗？！

秦含真却总有一种不实在的感受。何氏竟然就为了这点事，把关氏给逼死了？就算关氏没死，被何氏逼得再醮又如何？何氏没有把秦平的口信带回家，这还不是现成的错处吗？到头来，秦老先生伉俪俩与秦平要究查任务时，莫非她就能逃畴昔？的确就是自个儿奉上门讨打来了！

秦老先生笑着将墨给了她，又把她抱到膝盖上，握着她的手，教诲她该用甚么样的速率与伎俩磨墨才合适。

张妈听了好笑：“姐儿叹甚么气呢？小小年纪，倒学得象大人一样。”

磨好了墨，秦老先生又握着孙女的手，拿起羊毫醮了墨，移到纸面上：“写甚么好呢？写我们桑姐儿的名字好不好？”

吴少英谨慎上前给教员请了安。秦含真也向祖父问了好。秦老先生笑着点头，让他们坐下，又对吴少英说：“时候不早了，你还是早些回吴堡故乡的好。既然明春要随我们出行，你就把家里的事再理一理。这大半年，你在家的时候少，在外头驰驱的时候多，也不知故乡那边是个甚么景况，是否有变故。你要防备些，多留个心眼。害人之心不成有，防人之心不成无。你是出息弘远的人，不是守着家业不挪窝的小地主，别为了那点子财物，就叫他们困住了。只要祖上与你父母传下来的要紧东西还在手里，旁的浮财就不要太在乎了。你的将来，并不在这小小的吴堡。”

秦含真无法承诺了，吴少英方才笑着拉起她的手，一起向下去。比及了下院，他一眼就瞧见张妈正在书院外头的门廊下，坐着一边做针线，一边与在书院里头打扫的张浑哥说话，便叫了张妈一声，叮嘱她把秦含真送回上院，方才放心去了。

门别传来了虎嬷嬷的声音：“老爷起来了？外头风冷，快进屋吧，太太念叨您，念叨了一早上了。”秦老先生的哈哈笑声进了屋。

秦含真畴昔，见他在书案上铺了蓝纸，又筹算磨墨，赶紧上前去献殷勤：“祖父，我帮你磨墨呀？”

秦含真站在大门边，远远瞧着吴少英骑马的背影远去，重重地长叹一声。

秦含真要亲身送表舅出门。秦老先生承诺了。这还是她头一回单独分开上院呢，牛氏不放心，非要叫人送她，喊了张妈没人承诺，秦含真说：“我让张妈到厨房去了。”牛氏只好改让虎嬷嬷来陪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