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 初嫁已是未亡人(1)[第1页/共5页]
“太夫人!”沈予亟亟迈步到她面前,一边伸手禁止,一边低声提示,“您不要健忘承诺过挽之……”
山盟仍在,锦书难托。
淡心说着说着,想起云府现在的环境,也不由落下泪来。夫人一尸两命,主子为情而死,太夫民气力交瘁,浅韵又疯颠变态……真真是祸不但行!可她一介丫环所能做的,便是经心办好主子交代的差事,好好照顾出岫。
只是,承诺仍在,人已长眠。徒留一纸没有兑现的婚书,是这段绝恋的见证,也是云辞最贵重的遗物。
沈予刹时了然外头那些并非普通护院,而是云氏豢养的铁面暗卫。可他受了云辞的嘱托,又怎会惊骇这些人?他拼了性命也要护着晗初的!因此沈予脚步未动,站在原地铮铮道:“即便我本日血溅当场,也恕难从命。”
从淡心回话到分开,出岫一向合目靠在榻上,心中是一片仇恨与死寂,便也没发觉出甚么非常。
室内的烛火忽明忽暗,模糊躲藏着伤害的对峙。便在现在,出岫俄然幽幽开口:“刚好我也有事与太夫人说,小侯爷,请您临时躲避吧。”
淡心会心,赶紧擦亮随身照顾的火折子,上前扣问出岫的伤势:“你伤在哪儿了?”话一出口,她已看清出岫的模样——出岫全部左肩猩红一片,鲜血不断地流着。
此中一个头领模样的暗卫见沈予出来,率先从地上起家,拱手道:“获咎了。”言罢打了个手势,一群暗卫便将沈予团团围住,倒也未脱手脚。而当事人却毫无反应,只一径盯着屋门,目中泄漏无尽担忧……
转眼间,云辞的头七即将畴昔,这些日子里,南熙世家公卿、云氏旁支连夜赶来祭奠英年早逝的离信侯;同在房州的慕王亦代表南熙宗室前来祭拜;身在北熙的旁支则还在赶往烟岚城的路上。
出岫不傻,她咽喉上被簪子刺破的伤口已被上药包扎,看这屋子的格式,也是她畴前在知言轩住的那间,面前又得淡心顾问……若非云辞的允准,本身一个“杀人犯”怎能享有这般报酬?
“出岫!”淡心的担忧之声仓促响起,紧接着沈予的气味劈面而来。黑暗中浅韵传来一声喊叫,应是被沈予礼服了,可她仍然忿忿地哭道:“我要杀了她!我要为主子报仇!我要……”
沈予从地上拾起这张薄纸,死力稳住心神去看,这才发明其上鲜明写就两个大字——“婚书”。一顷刻间,沈予明白了,这是云辞一向收藏着的,要给晗初的一个名分。
有如许一名母亲,沈予不知该替云辞喜还是悲。他不甘心肠迈出屋子张望,果见院落里跪着四十个暗卫,一排八人,一共五列,清一色戴着银光假面,齐划一整跪地领命。
沈予立时扳过出岫的肩膀,探手去看她的左肩,还好,伤口没有裂开。再看太夫人,面上稍有戚色,倒还是那副沉着模样。
出岫忍着肩上剧痛,几近忘了抵挡,耳中只剩那句“是你害死了主子!”她抬眸望向逆光的浅韵,一顷刻竟能体味到对方的仇恨与伤痛。同为女子,出岫几能鉴定,浅韵不是假装。
只这一句,已令出岫的泪珠簌簌而落。她很想哭出声,怎奈现在已是声嘶力竭,唯有望着太夫人拜别的背影跪地不起。她的手在狠恶颤抖,再也使不上半分力量,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纸从指间滑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