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 众里寻他千百度[第1页/共3页]

“嗯。”她垂眸侧首。

云辞并未逼迫她，顺势松了手，仿佛知她心中所想，点头坦诚：“如你所想，我恰是这个意义。”他的含笑清风霁月，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慎重。

天下女子，任是谁面对着一番密意剖明，想来也不会无动于衷。何况早在出岫失声之时，这份前缘已定。她又哭了，只是这一次，落下的是欣喜的泪水，不比畴前。

话到此处，她已再难持续说下去，终究肯看向那一张恍若天人的面庞，哀告道：“请您给我留一丁点儿庄严，也请您……别再说了……”

云辞的面上并未瞧见绝望之色，只是定定看着出岫，问道：“至心话吗？”

出岫闻言，只将身子今后靠了一靠，试图阔别云辞的压迫目光，双手抱膝道：“侯爷是奴婢的仇人，奴婢做牛做马、结草衔环都难以……”

额间柔嫩的触碰，仿佛是被一溪春水脉脉滑过，清澈，微痒，漾起心底阵阵波纹。

耳畔响起轮椅的辘辘之声，应是云辞分开了这间屋子。至此，出岫才敢放声大哭，却仍未昂首，仿佛是要将失声期间的冷静泪水一并哭返来一样，听着本身的哭声，有一种惨痛而又残暴的安抚。

他停顿半晌，细心察看她神采的窜改，持续道：“出岫，你我明显是这世上的一个古迹，为何你不肯成全？我们不是不相知，也绝非不能相守。”

“你若当真对我硬得下心肠，为何方才哭得那般悲伤？”云辞的诘责悄悄浅浅，却能勾惹民气：“起码也要让我晓得，你为何不肯回应？”

出岫抽泣着不肯答话。

“我只是表达我的设法罢了。”他缓缓伸手抚上她一缕乌黑丰盈的青丝，亦不再多言。

或许人都是无私的，她甘愿回绝他，甘愿不回应，也不肯将本身肮脏的过往说出来，去面对他绝望、嫌恶、乃至是悔怨的神采。

说到《朱弦断》，云辞终究如愿看到出岫展开了双眸。她神采赧但是回避，那副悲伤欲绝地模样，令云辞不忍再去揭开她鲜血淋漓的旧伤。

“最后一问。”云辞沉吟半晌，慎重地问道：“你……是自大吗？”

云辞苗条的手指缓缓划过出岫的长睫，沾湿了一指水痕，好像南熙三月的烟雨，可将天水染成碧色，晴空如洗。

“记不记得那首《朱弦断》？”提起这首诗，云辞非常感慨，这清楚是别的男人为她写的一首诗，却成全了他对她的心机，也释疑了他对她琴技的歌颂。

他不管出岫是否睁眼，是否听得出来，只自顾自地轰炸她的耳朵：“你不是内心有人，也并非对我偶然。男未婚，女未嫁，那你还哭甚么？”

要如何开口，对他提及那段不堪回顾的过往？她曾将身心托付过另一个男人，又被生生孤负，如许的话语，她难以开口。

出岫仍然不作理睬，只是那抽泣一顿一停，止不住地令她胸口起伏。

云辞见出岫这般回避，想起她大病初愈，也不欲逼迫她，唯有渐渐来：“我不是一个能人所难的人，也不是到处包涵的人。出岫，你很清楚。”

纵使风华笔墨，难以书尽，这顷刻天光。

眼风瞥见一抹熟谙的白影，来自一个熟谙的人。出岫尚未及反应，已被云辞一手钳制住下颌，不让她有机遇再埋首于被衾当中。

“既是至心话，为何不敢看我？”他目光锋利，直击她心上，不给她半分回避的机遇：“出岫，在追虹苑，我已领教过你口是心非的本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