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0章 红尘自有痴情者(一)[第1页/共3页]
这一方空间,此一时喧闹,湖面上的喧哗远远地撤退在外,聂沛潇眼中只剩她一人。
听到聂沛潇主动提出要保下沈予,出岫无法地叹了口气:“殿下这是何必,妾身记得曾说过,沈予的事不劳您操心了。”
曾有人爱她至此,曾有人令她深爱至此,此生无憾。
“那也是有缘无分。”出岫再叹:“殿下既然将妾身当作知音,也该明白知音者,不能强求。”
“闲事?”出岫不知,本身与聂沛潇之间另有甚么闲事可谈,遂不解地看去,以目光扣问。
“客岁殿下前来烟岚城宣旨,也是这个时节。”出岫淡淡开口:“只不过烟岚城雨水太多,入秋便要进入雨季,不比京州天气晴好,令民气怡。”
昨日在应元宫中,慕王最后问出的阿谁题目,她没有答复。恪守多年,乃至是接管那座贞节牌坊的启事,天然是因为云辞。但在慕王觉得和沈予有关时,她下认识地开口不言,想要给他形成一种错觉。
“我也曾对夫人说过,请夫人给我一个机遇。夫人不也是没听出来吗?”聂沛潇远目望向水面,任由缓缓清风吹起衣摆:“小我有小我的痴法,小我也有小我的固执。我为夫人立下这包管,并不是要夫人欠我情面,亦或回报甚么。我只是但愿夫人能正视我的情意……”
湖上清风习习缓缓,出岫似踏于凌波普通走到雕栏之侧,扶着舷窗向外看去,只觉风景分外美好,入眼所见皆是人间瑶池也不为过。只是她并不晓得,在外人眼中如她这等美人,亦是教人惊鸿一瞥,似能够忘怀前尘。
她还是在回避他,聂沛潇骨节清楚的手倏然一紧,死死握动手中玉箫,不敢持续剖明下去,只怕再引收回岫的恶感。他顶风而立,回声回道:“好,回航。不过这船行得远了,只怕还要一个时候才气返回京州城。”
公然,听到沈予的名字,出岫神采一凝,面上流暴露几分不悦:“殿下想说甚么?”她再次想起昨日在应元宫里,慕王问的那句话——“因为沈予吗?”
他垂目看着左手背上的浅淡疤痕,再一次为那夜的冒昧而道歉:“我晓得我畴前对夫人……多有获咎,但我是真的急了,若不让你晓得,我这辈子都要相思无疾而结束。那滋味儿,并不好受。”
云舟上层宽广的通廊中,出岫扒开长垂的珠帘徐行走出。白纱裙裾逶迤曳后,紧裹着她的曼妙身姿,乌发流泻直垂肩头,以素色丝带束成坠云髻,带身纤袅,跟着她的行动悄悄超脱。单单只这一个背影,已充足倒置众生。
情不重不生娑婆。尘凡当中恰好有多少执迷不悟之人,生生世世受情爱的循环之苦。终究,他也堕入此中,难以摆脱。
聂沛潇目中顷刻划过绝望神采,眼底浮起丝丝碎痕:“夫人非要拒人于千里以外吗?”
“但我恰好赶上了夫人。”聂沛潇苦涩一叹:“为何别的女子操琴没能打动我,恰好让我闻声了夫人的琴声?为何我没三番两次遇见别的女子,恰好与夫人不期相逢?这都是缘分使然。”
此时现在,聂沛潇说出的这一句话,的确是为了出岫,也是至心实意想保住沈予。但他却实实在在没有想到,有朝一日竟会一语成谶,要他践行此诺。
出岫的确有些惊奇,继而缓缓漾起一丝莫测的笑意:“然后呢?殿下意欲何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