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纸上风月觅知音[第2页/共3页]
他轻叹一声,耐着性子安慰她道:“倘若晗初活着,也换不来这首《朱弦断》。恰是她香消玉殒,才博得这位知音。可见世上统统凄美之事,都是性命与血泪凝成,故而一想,没有也罢。”
他又垂目扫了一眼手上的诗,持续道:“更何况这上头写着‘吾自缘悭琴箫合’,但据我所知,子奉不会吹箫。”
晗初脸上有些动容神采,又朱唇微启,冷静说了三个字:“小侯爷?”
是呵!的确是她的知音呢!一语戳中她的伤口,鲜血淋漓,惨不忍睹。
对一个青楼女子而言,确切如此。云辞附和地点头:“如此说来,这作诗之人倒当真是晗初的知音了。”
至于“相知”二字,实在过分沉重,断不是世上统统人都能够接受的。特别是他这类繁华短折之人,还是不要去奢想了。
有一句话,当时他便想要问她。现在,终究后知后觉地问了出来……
晗初沉默点头。
云辞犹自发得晗初是如同淡心那般,见不得痴后代的生离死别才如此伤感。
云辞对着这首诗细细读了一遍,叹道:“固然平仄不甚压韵对仗,但胜在真情实感,也算一首好诗。”
吾自缘悭琴箫合,君赴九霄弹云端。
忽闻美人香魂殒,四座公卿倏嗟叹。
晗初的心机转了几转,到底还是寻了纸笔,对云辞写道:“京州城里哪家后辈擅箫?”
素净的少女在迷离夜色当中,对着满园美景决然沉琴,那画面仿佛一幅精美的美人图,绝世而动听。
云公子说得的确没错——“世上统统凄美之事,都是性命与血泪凝成,故而一想,没有也罢。”那夜她愤而沉琴之举,不恰是应了这句话吗?
“风月满客错觥筹,常听巴结与娇嗔。
闻此一言,晗初再次沉默。是啊,若要当真一死才气换来一个懂她的人,晗初甘愿单独活着。
晗初闻言,面上闪过一丝绝望之色,再度沉默起来。
云辞见她面有戚然之色,有些迷惑:“你想说甚么?”
晗初安然地迎上云辞的目光,嘴唇微翕,说了句甚么。
民气厚利多轻贱,万籁寥寂浮世难。
云辞说完,却见晗初仍旧怔怔看着本技艺中的诗,便笑着递还到她手中:“你们这些女人家都是伤春悲秋的,畴前淡心看话本子也要哭上两三日。不过我看这首诗所写,也委实是一桩才子才子的憾事。”
晗初沉吟一瞬,指了指阿谁“悭”字,无声相询。
她写这句话时,是用尽了全部心神,过往的悲欢聚散、风景得志,好似都饱含在此中,也算为畴昔那一段经历做个道别。
“古迹……”云辞将目光从纸上移开,缓缓看向晗初。
诗的开端另有一句小注——“醉花楼惊闻晗初香消玉殒,感念而作。”
云辞见状又解释道:“实在子奉固然风骚,倒也不算是文人雅士。他工夫不错,若非文昌侯爱子心切,想必早就送他去军中熬炼了。听闻统盛帝很赏识他于军事上的观点,才收了他做螟蛉之子。”
云辞立时明白过来:“这个字念作‘千’,表示贫乏之意。”
遐想妃瑟环鸣声,迄今绕梁动委宛。
晗初俄然很想听一听云辞对这首诗的观点,便再次提笔写道:“想请您对此诗批评一番。”说着又将诗递给云辞。
小巧七窍当如此,衷肠一曲断巫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