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纸上风月觅知音[第1页/共3页]
话到此处,他脑海中又蹦出一个名字,便含笑弥补:“不过南熙九皇子擅箫,倒是天下皆知。他名为‘聂沛潇’,还当真是日日佩箫,从不离身。”
她从不是伤春悲秋的小女子,自琴儿身后,她已珍惜生命赛过统统。
云辞摇了点头:“子奉习的是魏碑,字体苍劲峻逸;这首诗写得云雷变幻,应是草书,并非子奉所作。”
遐想妃瑟环鸣声,迄今绕梁动委宛。
吾自缘悭琴箫合,君赴九霄弹云端。
云辞见状又解释道:“实在子奉固然风骚,倒也不算是文人雅士。他工夫不错,若非文昌侯爱子心切,想必早就送他去军中熬炼了。听闻统盛帝很赏识他于军事上的观点,才收了他做螟蛉之子。”
云公子说得的确没错——“世上统统凄美之事,都是性命与血泪凝成,故而一想,没有也罢。”那夜她愤而沉琴之举,不恰是应了这句话吗?
如是一想,晗初便更加唏嘘不已,遂再次执笔写道:“这世上能寻到一双相知之人,也算古迹。”
民气厚利多轻贱,万籁寥寂浮世难。这句话说得实在好极。特别是出自公卿后辈之手,便更加可贵。
即将到来的中午使阳光鲜得有些浓烈起来,已为面前的哑女披了一层金色的薄纱。云辞俄然感觉这少女变得光芒夺人,有那样一刹时,仿佛刺中了他的双目,五彩斑斓,刺眼灼烈。
人间再无痴情事,休教仙音泪阑干。”
“古迹……”云辞将目光从纸上移开,缓缓看向晗初。
晗初闻言,面上闪过一丝绝望之色,再度沉默起来。
流水落花传湘浦,芙蓉泣露笑香兰。
云辞逼迫本身收回思路,不再去想那些虚无缥缈之事,可他有些收不回本身的目光。他看着晗初,忽而又想起了前日夜晚的初度相遇。
晗初吸了吸鼻子,冷静将这首诗珍之慎之地支出袖中。她这副小女儿模样落在云辞眼中,换来他一句安抚:“人生本就苦短,何必再为旁人的痛苦来自怜自伤?”
九皇子聂沛潇?会是他吗?若晗初没有记错,她挂牌那日,九皇子是化了名去恭维的,还曾对本身势在必得。可当时她满腹心机都在赫连齐身上,便执意选了那人做入幕之宾。所幸九皇子也很有风采,并未以权势相逼。
忽闻美人香魂殒,四座公卿倏嗟叹。
云辞见她面有戚然之色,有些迷惑:“你想说甚么?”
诗的开端另有一句小注——“醉花楼惊闻晗初香消玉殒,感念而作。”
偶然世事便是如此奥妙。很多人订交平生,也未曾相知;而有些人不过倾谈半晌,已是相逢恨晚。
闻此一言,晗初再次沉默。是啊,若要当真一死才气换来一个懂她的人,晗初甘愿单独活着。
想着想着,晗初只觉眼眶有些肿胀,鼻尖也传来些微酸涩。她攥着诗的手垂垂收紧,一并收起的另有她支离破裂的心。那颗心已被风月场上的轻浮情面踩踏得彻完整底。
夏末的风飘云动皆有些慵懒之感,湛蓝的天空映照在与世隔断的东苑里,更添了几分舒畅氛围。阳光透过窗户浅浅地洒进书房以内,早已落空本来的灼烈,只余下绵暖光辉。
云辞说完,却见晗初仍旧怔怔看着本技艺中的诗,便笑着递还到她手中:“你们这些女人家都是伤春悲秋的,畴前淡心看话本子也要哭上两三日。不过我看这首诗所写,也委实是一桩才子才子的憾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