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:何事秋风悲画扇[第2页/共3页]
出岫有些不敢去看云辞的神采,更不敢猜想他为何要在大婚之夜跑来此处,连衣裳都没换。她动了动唇角,扯回那残存的笑意,垂眸恭敬地施礼:“恭喜侯爷。”
云辞清冽的目光中跳动着烛火,状若偶然隧道:“文昌侯府不是送过贺礼了?你倒又操心机做这巧物……不过像是你的气势。”
这一次,出岫并未正面回绝,沉吟半晌才对沈予道:“先且非论我是否喜好他……您两位十几年的友情,若当真再开口讨要我归去……这份手足之情怎能持续?”
夏嫣然自知其意,素手接过与之交杯对饮,面色更红。
出岫听在耳中,又迎了淡心与竹影进门,笑问:“前头散了?”
畴前懵懂情之滋味,只道是被赫连齐伤透了心,便也不知沈予话中之意。可现在,颠末与云辞的委宛心机,又有这鸳鸯匕首搁在面前,一个“情”字、一个“深”字,直教人无所遁形。
出岫不敢想,更不肯去猜。从始至终,两人彻夜的交集,仅止于此。
沈予仍旧勉强噙笑,回道:“情意罢了。”
赠这把匕首时曾说过的话?沈予那天说过很多话……
畴前只喝花间清露的人,彻夜也免不了要喝酒罢。
了解一载以来,这是出岫第一次见云辞穿别的色彩。畴前那位白衣谪仙好似换了小我,被这新郎喜服衬出几分炊火之气。倒也真正像个青年贵胄。
幽蓝摇摆的烛光之下,悄悄躺着两柄硬冷之物,烫金雕纹,触手生寒,一把镶嵌着红色宝石,一把镶嵌着绿色宝石,说不出得小巧精美。现在两把匕首摆在一处,出岫才看出来,本来匕鞘上雕的是鸳鸯,而这两颗宝石,恰是两只鸳鸯的眼睛。
沈予这才长舒一口气,转对出岫道:“方才我是否对她发脾气了?”
只这一宣称呼,足以令夏嫣然的神采绯红欲滴。仿佛想起甚么似的,她用那双盈盈秋水的瞳眸看他:“挽之哥哥可还记得七年前我们的赌约?”
玄月的秋风缓缓吹开窗幔一角,伴跟着一阵如有似无的脚步声。沈予习武,耳力活络,已是蹙眉道:“我先出去,不能毁你名声。”
出岫仍旧低首垂眸,便见一双绣着吉祥图纹的高贵皂靴从面前掠过,只在本身面前顿足一瞬,已稳步走进屋内,连带拂起浅浅的酒气。
“是吗?”沈予幽幽再问,但已不需求她的答复。
云辞按捺下心中情感,执起金挑子挑起新娘盖头,入眼的精美娇颜令他有一瞬的恍忽。这妆容精彩的绝色女子是谁?是她吗?她又何曾抹过胭脂?应当不施粉黛才对。
“这是小侯爷暗里送您的大婚贺礼。”出岫仓促打断沈予的话,赶紧在云辞身后弥补:“小侯爷传闻我喉疾病愈,特地前来探视。一个没忍住,将这双匕首抖暴露来,在我面前显摆呢。”
而此时,云辞已瞥见桌案上的一对富丽匕首,眉宇微微一蹙:“这是……”
沈予笑笑,没有说话,显见还是有些情感。
一双龙凤红烛影影绰绰,不知何时已被人吹灭。可彻夜,必定有人展转不眠……
闻言,出岫倒是出言安抚道:“您是顾恤我,一时鬼迷了心窍罢了。若当真做开得了这口,只怕今后也要悔怨的。”
婚房以内,龙凤红烛正熠熠燃烧。喜娘与丫环站成一排,恭喜之声不断于耳。换衣、灭烛、解红结……待到屋内终究剩下一双新人时,云辞才肯走近床榻之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