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1章：人心浮沉生隔阂（九）[第2页/共3页]

天授帝微微点头，侧首看向聂沛潇，后者怀中恭敬地抱着一尊牌位，慎重地交给天授帝。随后，聂沛潇从礼部手中接过一盏长明灯，走在棺椁之前缓缓带路，天授帝度量牌位紧随厥后。

淡心摇了点头：“不，奴婢不敢。”

牌位上，用金漆大字写就“孝慈昭宪敬顺懿德承天辅圣仁皇后”。这是太后叶莹菲的谥号，乃天授帝亲身制定、亲笔所书。一个“慈”字，一个“仁”字，又是何其讽刺？

天授帝凝目看着她退出浣濯院，才自行解衣，踏入汤池以内。

聂沛潇话音落下，淡心的神采却蓦地惨白，支支吾吾隧道：“这……恐怕不当。”

天授帝与聂沛潇二人坐在马车当中，相对无言。他们身后，是一具由八匹骏马拉架的棺椁，其内躺着大凌王朝的建国太后，叶莹菲。

他远目望了望应元宫这一片恢弘宫阙，冷冷长叹：“宫中民气难测，是非太多，不是你久留之地。”

为了能让帝王在祭奠送葬时清爽沐浴，当初修建皇陵时，官员们曾挖空心机，将屏灵山的温泉水引到了皇陵以内，分流淌入每座帝陵的浣濯院，构成了一个个汤池。

“圣上、殿下，吉时已到，能够送太后的棺椁入陵了。”礼部官员仓促前来，附在两人耳边禀道。

“你畴前在云府，不是奉侍过离信侯和出岫夫人？如何？换了朕就不可了？”天授帝凝声反问。

终究，他缓缓摆了摆手，有力地叹道：“够了，你下去罢。”

的确不是久留之地，淡心在心中暗叹。倘如有聂沛潇互助，本身是否就能顺利出宫了？还是说，这会给聂沛潇带来费事？

“是。”两个宫婢立即上前，开端为天授帝换衣，其他世人则纷繁躲避，淡心也目不斜视躬身往浣濯院外走。

“出宫么？”淡心利诱地摇了点头：“圣上没提……奴婢这个月就入宫满两年了。”

未几，天授帝被浣濯院外的说话声所吵醒，固然那声音悄轻，可他仍然听得逼真。实在他并没有睡得太久，长年累月的枕戈待旦，促使他的就寝很轻、很浅，很轻易就被惊醒。

紧赶慢赶，浩浩大荡的送葬步队终究赶在卯时到了皇陵。天授帝与聂沛潇接踵下车，皆被那清辉遍洒的朝阳之光所慑，一时竟有些睁不开眼。

淡心闻言如蒙大赦，立即后退一步，施礼辞职。

送葬官们抬着棺椁缓缓入内，庄严地安排在地宫绝顶的丹墀之上。天授帝与聂沛潇一同上前，后者将长明灯插在丹墀后侧的石壁上，前者则将牌位搁置于棺椁的棺盖顶端。

贵为帝王，需求亲身脱手的步调并未几，至此，天授帝应做的丧葬礼节皆已完成。可间隔全部入葬典礼结束，另有几项必不成少的步调——焚香、祷告、念祭文、恸哭……只是帝王不必亲身参与罢了。

天授帝常日素穿黑衣，本日特地穿了红色丧服，倒显出几分平和之意，不似平常那般阴鸷狷狂。淡心深深吸了一口气，被迫为他换衣解襟。

天授帝甚少饮茶，常日里大多是喝净水与酒。淡心曾大胆问过他启事，获得的答案是——“人生活着，时醉时醒，酒水二字才是真谛。”

天授帝将牌位搁置好以后，便缓缓走下丹墀，与此同时，聂沛潇也走了下来。就在现在，兄弟二人俄然闻到了一阵异香，便对视一眼，皆是迷惑地蹙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