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1章：人心浮沉生隔阂（九）[第1页/共3页]

氤氲的雾气从汤池里飘散出来，缓缓弥散于整座浣濯院里，也将淡心的面庞笼上了一层迷蒙。天授帝将她的无措看在眼中，薄唇紧抿走到汤池边，凝声命道：“换衣。”

牌位上，用金漆大字写就“孝慈昭宪敬顺懿德承天辅圣仁皇后”。这是太后叶莹菲的谥号，乃天授帝亲身制定、亲笔所书。一个“慈”字，一个“仁”字，又是何其讽刺？

天授帝微微点头，侧首看向聂沛潇，后者怀中恭敬地抱着一尊牌位，慎重地交给天授帝。随后，聂沛潇从礼部手中接过一盏长明灯，走在棺椁之前缓缓带路，天授帝度量牌位紧随厥后。

整支送葬步队俱是白衣，在这夜色里更显白得煞人，仿佛一群游浪荡荡的幽灵，飘漂渺渺无所依托。

石板台阶次第无尽，通向幽深森冷的后陵地宫。也不知走了多久，兄弟二人才走到地宫绝顶——那该停放棺椁的位置。

天授帝将牌位搁置好以后，便缓缓走下丹墀，与此同时，聂沛潇也走了下来。就在现在，兄弟二人俄然闻到了一阵异香，便对视一眼，皆是迷惑地蹙眉。

一个前去浣濯院沐浴，一个去正殿持续丧葬典礼。

“那就替朕换衣罢。”

天授帝边想边走进浣濯院，宫人们早已筹办好了沐浴事件。淡心则倚靠在汤池外头的石凳上，不知在入迷想些甚么。

本日叶太后入葬皇陵，慈恩宫来了很多寺人宫婢，而这此中就有子涵。天授帝蹙眉沉吟一瞬，命道：“放她出去。”

淡心闻言不敢再拒，只得硬着头皮领命称是。

换衣？淡心下认识地想要回绝：“这不是奴婢的差事……”

“圣上、殿下，吉时已到，能够送太后的棺椁入陵了。”礼部官员仓促前来，附在两人耳边禀道。

礼部官员候在地宫门口，见天授帝与聂沛潇出来，便立即迎上前去，禀道：“请圣上移驾浣濯院洗去肮脏，稍事安息。诚王殿下该去焚香祷告、记念祭文了。”

天授帝甚少饮茶，常日里大多是喝净水与酒。淡心曾大胆问过他启事，获得的答案是——“人生活着，时醉时醒，酒水二字才是真谛。”

贵为帝王，需求亲身脱手的步调并未几，至此，天授帝应做的丧葬礼节皆已完成。可间隔全部入葬典礼结束，另有几项必不成少的步调——焚香、祷告、念祭文、恸哭……只是帝王不必亲身参与罢了。

也不知是悠长不做这差事了，还是因为担惊惊骇，淡心的手指一向在发颤！本来天授帝就比她高出很多，需求她仰首抬臂才气为他解开衣衿，可她越是焦急，越是使不上力量，竟连帝王前襟的衣扣都没法解开！

从今今后，叶太后正式成为大凌王朝史乘中简朴了然的一笔——孝慈仁皇后。

“出宫么？”淡心利诱地摇了点头：“圣上没提……奴婢这个月就入宫满两年了。”

天授帝一向等着、看着，见她骇到这类境地，心中只感觉无尽绝望与苦楚。

聂沛潇话音落下，淡心的神采却蓦地惨白，支支吾吾隧道：“这……恐怕不当。”

此次为叶太后送葬入陵，天授帝钦点了淡心陪侍摆布。这并不是执笔女官的职责范围，可他出于私心，也想教淡心看看，聂沛潇与他仍然保有兄弟交谊，而他对叶太后也算仁至义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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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比来事情太多，也许皇兄记不得了。等母后葬入皇陵，本王会对皇兄提提此事，务必给你寻个好归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