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3章:人心浮沉生隔阂(一)[第1页/共4页]
屋外两人没再说话,出岫这才从地上坐起来,伸手去扶聂沛潇。
出岫晓得他想听甚么话,何如她说不出口,唯有抿唇沉默。
天授帝还是站着不动,背对岑江沉声扣问:“备了几样东西?”
“殿下!你没事罢?”出岫吓了一跳,赶紧起家检察聂沛潇是否受伤。
“是与不是,也没甚么别离。”聂沛潇说得隐晦:“你我三个多月不见,他一开口你就来了,连明璎都能放过……”
他的神智很复苏,一眼看到了出岫眸中的担忧。“你回绝我是对的,出岫,我是个废料。”聂沛潇抚着额头自暴自弃:“我连母后都庇护不了,我也庇护不了你……”
出岫刚一迈进屋内,劈面而来一股酒气,浓烈而刺鼻。她下认识地寻觅聂沛潇,然四下看了一圈,也不见其踪迹:“殿下?”
聂沛潇将手中的酒壶撂在地上,那美酒从壶嘴里洒出来,溅在了山川泼墨的屏风之上。聂沛潇想要起家,但又感觉有力,只得保持着本来的姿式,抬目去看出岫。
何况聂沛潇即将另娶才子。
或许唯有琴箫合奏时,他们才是情意相通的罢!除此以外,真的是言语反面,毫无默契了。
出岫低眉沉吟,难堪地解释道:“这桩婚事过分敏感,又触及谢家,想必云氏不会插手。”
走出这间酒气冲天的书房,她又变成了出岫夫人。竹影在门外见她出来,也是长舒一口气:“夫人,可要回府?”
承认了?聂沛潇松开覆在双目上的那只手,垂垂看向虚无之处:“出岫,实在你对我最狠……你没选我是对的。”
三样物件,三种死法。
他想要甚么,她最清楚,但她给不了。出岫没再往下接话,将香囊攥在手中施礼:“那我先归去了。”
她低眉一看,地上横七竖八摆了好几个酒壶,而聂沛潇则靠在墙上,半边身子倚着屏风,右手还握着一个半空的酒壶。
聂沛潇闷声自嘲:“云辞惊才绝艳,沈予能重振门楣,赫连齐也能保住明璎……只要我最无能。”
目睹聂沛潇这副模样,出岫竟感觉非常熟谙。曾多少时,也有一个男人痛失嫡亲,醉生梦死委靡不振。而她当时是如何劝他的?细节早已不记得了,唯有沈予为她绾发的场景清楚如昨,历历在目。
“你担忧我?”聂沛潇再问。
夕照洒下一片余晖,透过窗户隐暗射进圣书房内,本是一间陈列简练的屋子,无端被落日装点得都丽堂皇。天授帝负手立在窗前,远目望着突变的天气:
“你权当我不能放心罢。”聂沛潇一双俊目微微眯着,氤氲出一片昏黄光色:“只要想起赫连齐,我内心就不舒坦。”
同一时候,京州,应元宫。
“我没说你骗我。”聂沛潇仍旧保持着笑意:“你担忧我是真,想替赫连齐讨情也是真。对吗?”
他刚强地以为她是为了明璎而来,甘愿信赖她对赫连齐怀旧,也不信赖她是至心体贴他。出岫苦笑,说不清心中究竟是甚么滋味。
“没事。”出岫唯恐被瞧见这副狼狈模样,忙对外回道:“不谨慎踢倒了屏风,没事。”
但这一次,聂沛潇出言回绝:“让我躺着罢。”
“出岫,你很晓得以退为进。”聂沛潇抬手覆在双目之上,只暴露鼻梁以下的部位,仿佛戴着一具假面。他薄唇勾起一丝笑意,缓缓道:“就你这一句话,我反倒不能不放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