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2章：旧人旧怨化玉帛（四）[第2页/共3页]

早已说过“割袖断知音”，乃至还假借叶太后的手送去一根断弦，现在再体贴他的近况，是否显得过分虚假？

另有明璎，当初是本身亲口说要明璎“以命相抵”，现在又来要求聂沛潇放人，是否显得过分矫情？

只这一句，出岫已猜到了聂沛潇的去处：“殿下要赴京州？”

“夫人若再晚来一日，可就见不到殿下了。”冯飞边走边道。

出岫走得很稳、很决然，她晓得赫连齐在身后看她，但她不会转头，亦不屑于转头。身为晗初时，她寒微怯懦自怜自伤；现在身为出岫夫人，她早已练就弥坚的心智，脱胎换骨重新做人。

“不认得你？当真？”出岫非常不测。

“晗初！”赫连齐赶紧挡住她的来路，嘶哑着道：“我真的悔怨了，当年我如果有这勇气，你也不会……”

直至此时，冯飞才低声再道：“前次在府上多有获咎，还望夫人莫怪。”

想了一起，叹了一起，终究到了诚王府门外，可出岫却俄然不敢出来见他……

“你甚么？”出岫如看戏普通冷眼旁观，语带鄙薄：“大人也太自作多情了。妾身说过，不是为你。”

“赫连大人请回罢。”出岫清眸微阖，缓缓感喟：“妾身三日以内必然给你一个答复。”

前尘旧事，如梦一场。若非明璎的心机过分暴虐，企图设想她与云承乱伦，她也不会再去究查那些是是非非。

想起过往，出岫感慨万千，便也放下了“出岫夫人”的矜持身材，临时做回“晗初”：“实在我要感激你，若非醉花楼那一场大火，我不会熟谙先夫和沈予……或许我会在青楼里卖笑终老，或是嫁入哪户人家做妾，终究被正室欺侮致死。”

“当年你没有勇气，现在你后代成双、负担家属重担，反倒有勇气了？”出岫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，悲悯地看向他：“赫连齐，你比明璎更光荣，更加让我看不起。”

“妾身不送。”出岫凝声撂下这一句，冷冷拂袖而去。

他是否猜到了叶太后的用心？他是否预感到了这个结局？他是否能接受落空嫡亲的痛苦？聂沛潇替她清算了明璎，而她始终欠他一条命，或许另有一条手臂。

“本来她被折磨得这么惨……”出岫听了赫连齐的描述，只感觉骇人听闻。试想畴前的右相嫡女、皇后的亲侄女，现在不但沦为阶下囚，还被折磨得精力变态、惨遭破相……这等奖惩，约莫比灭亡还要难受罢。

若不是对方提起，出岫几乎就要忘了，数月前冯飞曾登门见她，直指她无情无义拒见聂沛潇，最后还愤然拜别。

出岫定了定神，低声回话：“我没事……”她似是不能置信普通，抬眸看向赫连齐：“明夫人受这重刑，是诚王的意义？”

“我骗你何为？”赫连齐黯然回道：“她口中喊着我的名字，但认不出我来……你没见过那些酷刑，即便是心志固执的男人也一定接受得住，何况她一贯娇生惯养……”

赫连齐有些担忧，上前一步想要扶她，出岫连连摆手后退，与他隔开间隔，本身轻拍心口平复作呕之意。

出岫并未开口接话，冯飞见状也没再多说，连同竹影一起沉默地走到书房门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