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5章：长恨人心不如水（一）[第2页/共3页]

坐上回诚王府的车辇，叶太后缓缓笑了，她笑得如此悲戚，却又是……胜券在握。

顷刻间，聂沛潇面上划过绝望神采，仿佛是有一株老去的藤蔓，将其整小我垂垂包抄在内，令他堵塞、压抑。终究，他苦笑地摇了点头，自嘲道：“现在儿臣也不得不罢休了。这条右臂……算是废了。”

叶太后见状本想讽刺两句，可又俄然想起方才出岫说过的故事，便也对守寡多年、独子早逝的谢太夫人生出几分怜悯之感：

听闻此言，出岫不假沉吟，安静地脱口而出：“烦请太后娘娘转告诚王殿下，既为‘割袖断知音’，妾身将永不再操琴，以酬谢殿下知音之恩。”

太夫人悠悠啜了一口茶，才渐渐回道：“你不必担忧，对于叶莹菲这等谨慎眼子的女人，出岫会做得比我好。”

而这最后四个字听在叶太后耳中，又怎会舒畅了？她终究悄悄点头，像是自言自语地笑道：“做女人还是不能过分强势了。哀家瞧你这媳妇恰到好处，真是不错。”

这般一想，叶太后内心略感均衡一些，似有所指隧道：“本日前来云府一趟，哀家获益匪浅……谢太夫人多保重罢。”

“起来罢。”叶太后将锦盒搁在案上，有着无尽感慨：“斗了一辈子，哀家还是输了。论儿子，潇儿不如云辞，你也不肯分开云府。”

“她公然很珍惜这段知音之情。”聂沛潇唇色惨白，那里另有半分风骚俶傥的模样？此时现在，他也不过是个饱受情殇折磨的平常男人罢了。

聂沛潇缓缓摇了点头：“我本身的手臂，我最清楚不过。”

两个职位尊崇的女人，在各自的范畴里与人相斗，这一世皆是有输有赢。而关于她们的各种斗法，实在还剩最后一局——一局能定胜负。

这是攸关朝堂时势的大事，迟妈妈也不敢多问，沉默着与太夫人一道重返前厅。

诚王府。

“无人可及吗？”叶太后眸光当中闪现出一丝失落之意：“哀家没有一个肯为我死的丈夫，也没有你婆婆谢描丹的名誉名誉。”

“除了这锦盒，你另有甚么话要对诚王说吗？哀家能够代为传达。”叶太后不由再问。

太夫人颇具深意地笑了笑，那笑容当中有苦涩，亦有看破世事的欣然：“你且看着，聂七迟早会斗垮叶家……叶莹菲首当其冲便要遭殃，就连聂九也一定能幸免于难。”

“妾身恭送。”出岫俯身再行一礼，朝外开口唤人：“云逢，太后娘娘摆驾回诚王府。”

“妾身不敢。”出岫执意跪地不起，仿佛唯有如此，才气减轻她心中对聂沛潇的一丝惭愧，才气回报这没有结局的一番密意。

聂沛潇“嗯”了一声，非常谨慎地问道：“您……见着她了？”

俊目一扫，千百滋味顷刻涌上心头：“这张纸……怎会在她手中？”这纸上的内容聂沛潇最是熟谙不过，是他的笔迹，他的诗，他所写下的《朱弦断》。

而此时谢太夫人正坐在偏厅里乘凉，迟妈妈在一旁为她打着扇子，低声问道：“您真敢放心让夫人出来回话？万一叶太后大发雷霆，怎如何是好？”

这“保重”二字听在太夫人耳中，真真是别具滋味，她便顺势笑回：“老身唯愿太后娘娘凤体安康，万事快意。”

聂沛潇还清清楚楚记得那日在醉花楼的场景，赫连齐、沈予等人皆在坐上，恭贺他受封诚郡王。也是那一夜，他酒后薄醉听闻晗初死讯，即兴写下这首《朱弦断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