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几多兵马几多悲[第1页/共8页]

“哎呀，吃得好饱呀！好久没这么大吃一顿了！”

那人微叹，道：“这位大哥快莫如此，此不太小事一桩。”

韩朴一听，心中暗叫“公然”，看这颜九泰不赔光产业是送不走这尊神的。

那人留步。

“等谁呀？”韩朴也学她坐下，摇摆着双腿。

“不消如此，鄙人一介凡人，并非神仙。”那人哈腰扶起面前跪着的几位白叟，并不忌讳他们一身的污垢与灰尘，“都起来，那饼快趁热吃吧。”

“姐姐，我们不是去买衣裳吗，干吗跑来这里？”韩朴等了一会儿，不见风夕解释坐在这儿的启事，只好自行发问。

【注1】杜甫《兵车行》

“呃？”颜九泰一怔，但顿时反应过来，从怀中取出一件银色虎形信物，“女人凭此物可在商州任何一家九泰赌坊、当铺中支付金银。”

“老板娘，请来四个馒头，一碗白粥。”

“无缘，你要吃这个？”皇朝扫了一眼他面前那四个白面馒头，有些难以苟同地摇了点头。

两人坐在石狮上，就仿佛是在一卷发黄的苦楚古画上添了两个活人，显得格外高耸。

领头的人再道：“本日接受公子大恩，无觉得报，只求公子告之名姓，我等铭记在心，好日夜为公子祈福，以偿大恩，以求心安。”

“姐姐，今后朴儿也照顾你，照顾你一辈子。”韩朴慎重地许下他的承诺，却不知他的承诺有多重。

“朴儿，你一个男孩子却这般敏感细致，对你今后真不知是好是坏。”风夕一颗心不由软下来，拍拍怀中的人，无声地叹了口气。

“既然开战的来由已不存在，两州的将士何不就此止息兵戈，也可免亲人‘哭声直上干云霄’的哀思不是吗？”

“哦？”风夕眼中光芒闪动，左手托着下巴，指尖非常有节拍地轻点脸颊，“我本来还觉得你筹算送我些金银珠宝甚么的，要晓得我一贯是很穷的，谁晓得也只是如许罢了啊。”

风夕一掌拍在韩朴脑袋上，“大人说话时，小鬼闭嘴。”

“朴儿，你干吗不吭声？”风夕不由留步，“是不是不欢畅我不给你买标致衣裳？我奉告你哦，我可――”她的话俄然打住了，只见韩朴抬首看她，一张漂亮的小脸上充满泪水，立时她不由有些慌了，“朴儿，你……如何啦？莫非我刚才敲得你太痛了？”

“朴儿――”风夕拖长声音唤道。

那一刻，统统人都向着玉无缘消逝的方向跪下，以他们所知的最朴拙俭朴的礼节向他们的仇人称谢。固然人已不见，固然那人或许听不到，但他们还是要说。

“很好。”皇朝只是简朴的两字，然后看着他道，“一言息两州兵戈，好短长的玉公子。”

他们顶着北风，赤着脚或套双草鞋，踩在结着薄冰的路上，听着怀中小儿或是饥饿或是酷寒而收回的哭泣，行动盘跚地往共城走去。偶尔抬首看向天涯，盼望着太阳能露露脸，让这气候稍稍和缓些，不然未死于刀枪乱箭下，却会冻死饿死在路上。

边庭流血成海水，武皇开边意未已！

“不消了，老板且忙去吧。”客人垂首，端起面前那碗白米粥。

新鬼烦冤旧鬼哭，天阴雨湿声啾啾。【注1】

“你也来尝尝。”玉无缘指指他劈面的位子，“偶尔尝尝这粗茶淡饭，也别有一番滋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