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.第五章[第2页/共3页]

急雨如注，浇得人看不清身宿天下。

她的目光在柳朝明身上逗留半晌，嘴角微微动了一下。

说话间，前堂跑来一个衙厮，大声通禀道：“孙大人，杨大人回府了！”

苏晋会过意来，掉头就走，然罢了晚了。

应天府尹杨知畏虽是个三不开，但一贯看重苏晋，若叫府尹大人晓得本身私底下打了板子，必将惹他不快。

头顶层云翻卷，雾蒙蒙一片，更往远处已黑尽了，是急雨将至。

可究竟拂乱了甚么，他不得而知。

许元喆自谢过，再拱手一揖，回贡士所去了。

苏晋却道：“你治学发愤，别人莫不相及。不患人之不己知，患不知人也，圣上慧眼神通，你一定不能登甲。”

苏晋点了点头：“我明白了。”昂首看了眼日影，已是辰时过半，便道：“你先回罢。”

张石山道：“你既不知我与柳大人来访，何来远迎一说，起来发言罢。”

柳朝明面庞冷寂，目光似是不经意，落在烟雨茫茫处跪着的人身上。

约莫是想说甚么，亦或要自问，寥寥数日，这是第几次见了。

一见仍旧，一眼投缘，不知可否与兄台换帖乎？

周萍叹一口气：“摆布传胪唱胪都是那套端方，再问也问不出甚么，容我归去揣摩揣摩，等想到甚么不铛铛的，再细心计算不迟。”

也是那一年，苏晋上京赶考，被奔驰的官马所惊，不慎撞翻一处笔墨摊子。

衙门内传来一声呼喝，伴着声儿出来一人，五短身材，官派实足，恰是刘义褚口中的“孙老贼”，应天府丞孙印德。

周萍来后巷寻到苏晋，约她一起回衙门。

苏晋往地上磕了个头，道：“回大人的话，下官日前去大理寺为失落的贡士登案，后因私事，在外逗留两日余。”

衙厮跪倒在地，脸上惧色不减：“回孙大人，与杨大人一同回衙门的，另有大理寺卿张大人和左都御史柳大人，眼下杨大人已带着二位大人往退思堂来了。”

苏晋问：“为何不能与我提及？”

这副冷酷的模样，令柳朝明自夸澄明的思路里突生一刹浑沌，仿佛有人抓着狼毫尖儿，将竖之丰年的晷表拂了一拂。

初春时节，杏花缀满枝头，打落翘檐上。

她这头将行囊归置好，没留意背后被人一拍。

苏晋道：“大人曲解了，既然大人三令五申，晁清的案子不能查，不必查，就是借下官一千一万个胆，下官也不敢私查的。”

话未说完，当空一道惊雷劈下，照的全部退思堂一明一暗。

孙印德叩首称是，站起家，又去瞧柳朝明的神采。

苏晋没出声，立在一旁的周萍道：“回大人的话，这原是我的错误，近几日多有落第仕子肇事，我放心不下，这才令苏晋陪着，去贡士所看看统统可还安妥。”

刘义褚借机劝道：“孙大人，眼下已近未时，府尹大人约莫是快回衙门了，他若得知苏晋这厮的罪过，必然还要再审一次，您连着数日在外头办案，不如先歇上一歇，您觉得呢？”

晁清失落是四月初九，也就是说，他去了河坊后不几日，人就失落了。

到了晌午，日头像被拔了刺的猬，毒芒全都收起来，轻飘飘挂到云背面去了。

苏晋问：“你跟礼部都探听明白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