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.十三章[第1页/共3页]
苏晋埋首道:“回太子殿下,微臣是景元十八年恩科进士。”
时已近晚,长风将起,苏晋极目望去,只见宫阁楼台,不见山高水长。
朱悯达再懒得理这两个不顶用的,而是回身对柳朝明一揖,道:“让御史大人见笑了。”
柳朝明没有转头,脚下步子一顿,问了句:“如何谢。”
映入视线的这张脸,如何说呢?
朱南羡被他一惊,喉间纸团咕咚一声,顺着喉咙滑了下去。
朱悯达看他这副没出息的模样,冷哼了一声,又问晏子言:“先前让你去找苏知事代写策论的本来,你可找到了?”
与其措置一个八品小吏,不如卖都察院一个情面。
众生百态,天下攘攘皆为本身而活,天然有报酬了利字而将义字忘尽。
但是十七四体不勤,五谷不分,文不能提笔,武不能上马,活生生的废料点心。
朱十七抽泣道:“我统共就找了小侯爷两回,他帮我找的人代写,出了事,天然让他想体例。”
朱悯达又看向跪在地上的人,俄然想起一事来,问道:“你姓苏?可曾中过进士?”
不过也好,眼下他与老七势如水火,两个胞弟都是脑筋简朴的废材,若能凭此事博得都察院的好感,不消说支撑,哪怕一星半点的侧重,于局面也是大无益处的。
明目张胆的毁尸灭迹。
朱南羡当即会心,伸脚刨了刨十七的腿:“喂,问你呢,你这是找了哪个不长眼的才把事情捅出来的?”
朱悯达气得七窍生烟,爆喝道:“拿刀来!”堂门回声而开,内侍跪地呈上一柄刀,朱悯达又指着朱南羡道:“给本宫把他肚子剖开!”
朱十七从地上爬起来,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了,仍哭得抽抽哒哒,朱南羡非常嫌弃地看了他一眼,转头去问柳朝明:“柳大人,那这代写策论一事――”
朱悯达“唔”了一声,又道:“你抬起脸来。”
朱南羡自余光里觑了觑朱悯达的神采,很见机地扑通一声跪下,却耐不住嘴里一团纸支楞八叉地堵着,忍不住嚼了两下。
也是奇了怪了,柳昀自十九岁入都察院,六年下来,一向端着一副近乎冷酷的公允姿势,从未见过他对谁网开一面。
朱悯达听了这话,如有所思地看了苏晋一眼,道:“此事既有御史大人过问,本宫是一万个放心,也罢,这事便交给都察院,柳大人查出甚么,要如何惩罚,不必再来回本宫了。”
朱悯达道:“是都察院查出了甚么,御史大人才带他过来问罪么?”
朱南羡的手僵在半空,然后,往右腾挪一尺,拎起了晏子言。
一堂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,左思右想没整明白,这是左都御史干出来的事儿?
幸而朱南羡在他又哭出来前,命内侍将其拖走了。
柳朝明道:“此事已了,不必再提。”
虽说祖上端方是有嫡立嫡,无嫡立长,但景元帝实施封藩制,每个皇储皆气力不凡,而七王的淮西一带,恰是父皇当年起势之地,这此中寄意,不必赘言。
朱悯达是聪明人,方才柳朝明一句“可惜并无实证”,他便猜到柳御史是铁了心要包庇苏知事了。
柳朝明道:“你可愿……”
晏子言晓得那策论本来就在柳朝明身上,却道:“回殿下,还未曾。”
朱悯达非常头疼,这两个兄弟是跟在他身边长大的,一个跪一个闹,成甚么体统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