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.十一章[第1页/共3页]
刑部检校验过苏晋手谕,说道:“都察院的柳大人来了,正与尚书大人在律令堂议事,官人且等。”
沈拓当即一拍案,端出一副要撵人的架式:“还愣着做甚么,我刑部的地板跪起来格外舒畅些么?”
苏晋实觉得当下机不成失,立时就往东宫(注2)的方向走去。
苏晋应是,将沈拓的题目一一答了。
苏晋一时想不出因果,两相衡量,只得道:“代写一事不假,还请尚书大人定罪。”
沈拓“哼”着笑了一声,指着苏晋道:“这厮嘴还挺严。”说着,俄然摆了摆手,道:“罢了,老夫手里头的案子多得是,没闲心机睬你这类鸡毛蒜皮的小事。”又对柳朝明道:“此人好歹是个从八品知事,犯了法纪,你都察院合该管管,此事你接畴昔罢。”
苏晋本是俯跪在地的,听了这话,不由渐渐直起家子,一脸猜疑地将沈拓望着。
本来这矮胖墩子姓陆,时任刑部员外郎,恰是当日奉柳朝明之命,给苏晋送命囚的那位。
苏晋跟柳朝明走了一段路,却并不是承天门的方向,而是东宫。
柳朝明沉默着盯了她半晌,感觉老御史纵有伯乐之慧,不免一叶障目,只看到苏晋的斑斓才情,却不见此人的巧舌令色起来实在可爱,一时也不想跟她废话,鄙吝地说了两个字:“跟着。”
柳朝明啜了口茶,不说话。
来人是个矮胖墩子,生得一脸福相,朝苏晋笑道:“敢问中间但是应天府衙门的苏知事?”
苏晋昂首道:“大人曲解了,下官头返来刑部,一时迷了路,走错道了。”
沈拓的确是要放苏晋一马,他先前问柳朝明的一番话,也是想摸索都察院对苏晋的态度。
柳朝明端的沉着安闲,仿佛没听到甚么声儿一样,沈拓忍了忍没忍住,才问:“这个苏知事,但是当年老御史一眼看中,再三叮咛你照拂,你驱车去追却没赶上,将事情搅黄了的那位?”
沈拓又道:“厥后他白叟家还找我想辙,我能有甚么辙?吏部的通文递过来,皇上已批了红。”说着,摇了点头道:“当真可惜了,我记得他中进士那年才十八,文采斐然,胸怀斑斓,俨有你当年风采,便是给个榜眼,乃或给个状元也不为过。还是皇上看了眼他的年纪,生生吓了一跳,这才将他的名次压到了第四,就是怕此子锋芒过分招来横祸。”
柳朝明一副不为外物所动的模样,端起茶悠悠道:“如何,尚书大人还记得这事?”
她在内心揣摩了几分,不由不测埠问道:“大人这是要带下官去詹事府么?”
直到仕子肇事的当日,她一身是血地朝他走来,跪在地上向他请罪。
既如此,何故不直接将她传去东宫私扣问罪呢?平白招来刑部,岂不自相冲突?
或许是初见那日,秦淮的雨丝太细太密,将大家间的统统都隔得朦昏黄胧,竟未曾见,当她立在烈火夕阳里,连眸中萧索都是傲雪凌霜的。
可方才提起苏晋,柳朝明竟出乎料想地走了一刻神,可见是自发愧对老御史,亏欠苏晋得紧。
苏晋做了个拱手礼,将腰身弯得更低,已然是请罪之姿。
也不提是哪位殿下。
苏晋回过甚去,也不知柳朝明何时也从刑部出来,手里还拿着她那本紫荆花密帖,冷着脸问:“就这么不断念,还要去找晏子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