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尸铃断魂[第1页/共2页]

光绪二十三年七月初七，本身亲手将青铜秤砣钉入三蜜斯脚踝，楚厌在旁以《五毒刺青》炼化她的灵魂。江面忽起阴风，影象中的血月与彻夜堆叠，悬棺中坠落的古尸竟与现世尸队面貌无二。

尸队到达绝壁葬洞，楚厌将龙凤佩按在洞壁凹槽。岩缝排泄黑血，洗出满壁《傩神巡狩图》——画中判官手持赶尸铃，无常捧着逆葬棺，孟婆的汤勺竟是半块带齿银锁。

尸祠堂的铜炉腾起青烟，楚厌的断掌捏碎朱砂石，殷红粉末如血雨洒向七口逆葬棺。林傩的阴阳瞳突然刺痛——棺中尸身的天灵盖上，皆嵌着一枚生锈的青铜铃舌。

沱江浮灯尽灭处，模糊传来辰州谣："尸铃咽，傩面裂，龙凤佩碎冤孽绝..." 林傩的掌心伤口处，钻出只碧眼蝎——与楚厌刺青上的毒蝎一模一样

楚厌的蝎尾毒刺贯穿林傩右掌，血滴在龙凤佩上。葬洞轰然震颤，十二口悬棺化为齑粉，暴露内藏的青铜傩坛。坛心供着个襁褓大小的玉雕傩面——那竟是林傩满月时的面庞。

"接煞！"

江心旋涡中浮出团墨色人形，所经之处鱼虾翻白。林傩的阴阳瞳排泄黑血，看清这黑眚的真容——百具沉尸怨气所化的无面罗刹，胸腔内塞满沱江底的碎瓷与绣鞋。

首棺中的老者尸身蓦地坐起，发辫间的五色丝绦无风主动。林傩嗅到丝绦上残留的苗疆蛊香——那是用尸油浸泡的断肠草与蜈蚣卵混制，专防尸变。老尸的指甲暴长三寸，指尖缠绕的蛛丝在祠堂梁柱间结成八卦尸网，网上粘满风干的蜻蜓眸子，每颗瞳孔都映着林傩的脸。

楚厌的箭衣猎猎作响，暴露后背《五毒刺青》中的蟾蜍。毒蟾长舌卷住坠落的悬棺，棺中滚出个鎏金傩面，面具内壁用苗文刻着："楚林血契，甲子为期。"林傩的傩面俄然共鸣震颤，獠牙刺入他的颧骨，宿世影象如潮涌来——

林傩咬破舌尖，血雾喷在赶尸铃上。铃舌白毛暴涨，化作千根银针射向黑眚。楚厌扯开箭衣，后背的蝎尾毒刺破皮而出，扎入三蜜斯替人傀的脊椎。傀尸七窍钻出毒虫，虫群在空中摆出《鲁班书》厌胜阵，将黑眚困在阵眼。

五更梆子声里，林傩在葬洞深处寻到本《血傩纪事》。残页记录："楚林合卺，以傩面为引，生魂为祭，可镇九幽。" 楚厌的箭衣空悬洞壁，内袋掉出张泛黄婚书："光绪二十三年七月初七，楚厌聘林氏淑仪为妻。"

"六十年一循环，本日该你了。"

林傩的傩面离开脸部，与悬棺古尸的面具合二为一。獠牙刺入古尸天灵盖的刹时，他瞥见光绪年的本相：三蜜斯并非自缢，而是被楚厌活炼成尸傀，只为镇住林家百年尸祸。她的脚踝秤砣内，封着楚厌的半缕生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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尸队行至沱江断崖，楚厌割开手腕，血滴入江中化作七盏浮灯。林傩的赶尸铃炸响，崖壁千年悬棺的铁链回声崩断，棺盖滑落的刹时，十二具古尸直坠而下——每具尸身的脚踝皆系着青铜秤砣，砣面刻《水龙经》镇文。

"天火地火，诛邪破瘴！"

"摇铃不过三，过三尸睁眼。"

江底忽传辰州古调，十二具古尸齐唱《引魂歌》。黑眚在歌声中崩解，碎瓷片落地拼出卦象：**"山地剥，龙战于野。"** 一片青花瓷上，鲜明画着楚厌与三蜜斯在尸祠堂拜堂的场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