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第 3 章[第2页/共3页]

车马驶过十三王坊宽广的街道，声音粼粼，愈发趁得车厢内诡异的寂静。崔进之与李述各坐在马车一侧。

崔进之目光抬起，落在李述脸上，“你晓得皇上本日召你是为甚么吗？”

李述道，“笑你和太子都是笨伯。”

一套新作的红玛瑙头面与唇色相映托，愈发显得肤色瓷白。步摇与玉钗相映成辉，可恰好叫别的一只斜簪的金钗粉碎了美感――那金钗非常朴实，通体没有任何雕饰，且成色也非常暗淡，仿佛是多年前的旧物。

他本年已经二十五岁了，边幅模糊能与影象中那张少年的脸重合起来，可那股兴旺的少年活力却完整被消磨。

十年畴昔了，李述再也不是偏僻宫殿中不受宠的庶女，崔进之也从一个浪荡少年郎变成了沉稳的模样。

他的嗓音低而绵长，像是搁置了多年的沉香水，笑声仿佛就响在耳畔，极好听。可李述清楚记得他少年时候，有一幅清澈且不谙世事的好嗓音。

崔进之等她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。怕不是特地为了等她，而是有事要跟她说罢。若非有端庄事，他们伉俪二人是不成能见面的。

小黄门道，“东宫传召，驸马爷要进宫面见太子。驸马爷说是既然您也要进宫，他便等公主一会儿，跟您一道走。”

太子管着工部，修沟渠的事全由太子卖力，征发了一批又一批的民工，可工期就是停顿迟缓，现在都三个月了，永通渠连一半都没修成。皇上每天骂太子无能，太子没体例，只能征调兵部，但愿崔进之带兵去工地现场催促工期，务需求在三个月内完工，不然这水灾可就真没法节制了。

车别传来嘶鸣声，很快一阵马蹄声扬长而去。

崔进之的面色沉了下来，“李述，有话直说，别阴阳怪气。”

崔进之闻言叹了口气，揉了揉眉心，“永通渠还不就那模样，民工干活慢得很，即使现在我带兵去督工，乃至还杀了几个带头惫懒的，可剩下的人干活还是懒懒惰散，仿佛底子不怕死。”

方才有求于她，便叫她做“雀奴”，这会儿不欢畅了，便连名带姓地叫。

李述则冷酷地点了点头，道，“走吧”，说罢迈步出门。

打扮结束，七八个侍女一字排开，一人手上捧着一件华服，李述正漫不经心肠挑衣服，忽听门外头小黄门弓着腰报信，“公主，驸马爷已在影壁处候着了。”

崔进之沉吟着，“你的意义是……工部该给民工进步人为？。”

李述仿佛才回过神来，“持续走吧。”

李述恍然大悟，点了点头，目光落在崔进之身上，锋利而锋利，“真是太子的一条好狗。”

李述淡淡道，“昨日新科宴，新科状元刚正式露个脸，想来克日就要给他授官吧。父皇赏识沈孝的才调，亲身将他点做了状元郎，想来要给他授的官职也低不了。只是……”

李述声音却冷，“面前人就要饿死，谁还管今后的事情？”

没有号令，车夫不敢转动，可在外甲等了一炷香的时候，却还没听到公主叮咛。车夫忍不住叨教道，“公主……？”

李述却对他的赏识与恭维视而不见，别过甚去，她语气淡淡，“不止于此，我还晓得你本日找我所为何事。”

李述虽是庶女出身，母亲不过是卑贱的舞女，且归天得早，但她打小就聪明，对朝政有奇特的观点，正元帝很喜好与李述商讨政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