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幻衣[第1页/共5页]

白姬、元曜闲谈了几句话的工夫，两匹天马俄然化作了水墨画，墨线越来越浅，继而消逝了。

狻猊活力了，道：“姑姑不必五十步笑百步，‘祀人’这个名字也没吉利到那里去。”

元曜的力量不如女鬼大，眼看就要被拖走，大明宫的东北方俄然响起了一声仿如狮吼的幻音，太液池上泛动起一圈圈波纹。

女子穿戴一身烟霞色的斑斓华裳，她在水上凌波而舞，步月而歌。她的舞姿曼妙婀娜，举手投足间，轻如烟雾的披帛随风飞舞。她戴在手腕，脚踝上的九子铃跟着她的舞步在静夜中收回空灵的声响。

注释：（１）狻猊：传说中的龙生九子之一，形如狮，喜烟好坐，形象普通呈现在香炉上，随之吞烟吐雾。

元曜摸了摸头，莫非刚才胶葛他的女鬼，惊走女鬼的狮吼都是幻觉？他抬起手时，衣袖滑落，手腕上有一圈青紫的淤痕。

“啊？！那他必然会降妖伏魔了？”

元曜望着白姬，有些打动，“白姬，这还是你第一次夸奖小生。”

风吹木叶，沙沙作响，元曜托腮坐在太液池边，望着水面，等候白姬登陆。

女鬼娇媚一笑，挽住元曜的胳膊，道：“公子既然不嫌弃妾身颜陋，那就跟妾身一起去池底吧。你我能够做一双游鱼，如神仙般欢愉。”

白姬叹了一口气，指着柳树下的金色狮兽，道：“轩之，那就是小吼。”

元曜道：“娘娘国色天香，仿若神仙妃子。”

“欸？！”元曜吃惊。

那人眼疾手快，在元曜还没叫出声时，伸手捂住了他的嘴，轻声道：“轩之，是我。”

长安城堕入了黑甜的梦境，非常寂静。

白姬、元曜、狻猊为了名字的事情相互嘲笑，辩论，仿佛都健忘了本身本该做的事情。直到八名手持桃木剑的小羽士飞奔而来，白姬才想起本身应当从速拜别，狻猊也才想起本身是来抓捕白姬、元曜的。

元曜听清了，改正白姬：“是狮火。起这么一个名字，它还说它不是狮子。”

狻猊吼怒了一声，道：“你说吃了鸿钧老祖（２）炼的‘玄天长生丸’，便能够长生，国师才花重金买下。谁知，吃了以后，长生不长生还不晓得，但是他的头发眉毛都掉光了，至今都没长起来。现在，国师每天都戴假发髻，画假眉毛，真是苦不堪言。你还说不是‘骗’？”

白姬道：“国师叫光臧，是李淳风的弟子，住在大明宫东北方的大角观中，上通天文，下知地理，颇得天后的赏识和重用。”

女鬼花容月貌，风情万种，斑斓得像是一朵盛开至极艳的牡丹。

那是一件以蜀锦为质料的牡丹斑纹长裙，远远看去，像是一川烟霞。近看，裙子上的牡丹或盛开，或半闭，色采斑斓，栩栩如真。一阵风吹过，元曜乃至产生了裙子上的牡丹花正在顶风摇摆的错觉。

女鬼快速消逝不见了，只留下灰旧的一物在原地。

元曜奇道：“咦，这是如何回事？”

元曜不肯去，道：“小生还得等人，请娘娘自去。”

元曜又问道：“刚才那一声狮吼，仿佛是从东北方传来的，那是国师在大角观中收回的吗？”

白姬眼中闪过一道刀锋般的寒光，盯着元曜，笑道：“轩之，你再说一遍。”

元曜头皮发麻，晓得赶上皇宫中的女鬼了。他有些惊骇，但又不敢逃窜，只好苦着脸道：“俗话说，阴阳陌路，女人已经死了，你向小生抱怨也没有甚么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