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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瑀半靠在他身边，轻声问道：“有人给你尴尬了？”

一提差事，李诫顿时泄了气。

赵瑀的心扑通扑通直跳，忐忑道：“他找你做甚么？你可别卷到争储里头去。”

又走了两刻钟，终因而到了凤仪宫。

李诫护着脑袋，连蹦带跳地躲，“娘诶，你儿子没在大狱里挨打，回家倒被打了……行啦，别弄坏我的衣服，这但是皇上穿过的！”

这边王氏已命人在门口摆上火盆，“姑爷，快跨火盆！”

赵瑀五品恼人的诰命下来了。

李诫的笑容渐渐淡下去，如有所思盯着屋顶的承尘，“他问得很细，犄角旮旯的细节都问到了，农户的地步有多少，士绅的地步又是多少，财主们如何反对，各级官员的反应……问出我一身白毛汗。”

蔓儿在旁抱怨说：“这禁宫足有十来个晋王府大吧，走得奴婢腿都疼了，如何还没看到正殿？就不能弄个滑竿凉轿之类的吗？”

从七品到五品，连升四级，可谓破格汲引，李诫的圣眷之重，的确令人咋舌。

赵瑀更不明白了，“郡王爷问这些何为么？”

劈面过来一个小内侍，笑眯眯说道：“袁总管让小的在这里等着二位，皇上临上朝时叮咛下来，李大人去御书房候着。李夫人不必面圣，直接去给皇后娘娘存候便可。小亭子，你给李夫人带路，好生服侍着啊。”

隔了三日，李诫的任命下来了：山东布政司兖州府同知，正五品，主管河务。

“我们有分寸。”赵瑀捧着往外走，“你还是多往工部跑跑，看能不能寻到一两个懂河务的人。”

卯时三刻他们便到了禁宫门口。

赵瑾为何会在？！

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，李诫捏捏她的手，悄声说：“等我晌午返来和你细说。”

传旨的寺人笑眯眯道：“李大人还没到任，夫人的诰命就有了，这但是破天荒的头一桩！大人有空还要去感谢秦王才是，若不是他在皇上面前提了一嘴，皇上日理万机的，还真想不起来这事。”

昨日目前，天差地别，的确是圣心莫辨！

“皇上罚我是因为我办事不敷稳妥，赏我是因为我没有私心。”李诫笑嘻嘻道，“你放心，不吃一堑，不长一智，我此次吃了个亏，下次再对于读书人，我就晓得如何办了！”

李诫也说：“听太太的，宫里七八成都是生面孔，蔓儿重视言行。”

得嘞，您也别想着如何追求了，下任天子都定下来了，太子也不稀得看您抛媚眼，您老就诚恳当差吧！

李诫吁出口闷气，“可我不晓得谁懂行啊——算了，等皇上旨意下来再说吧，没准儿皇上安排我挑石头做夫役呢！”

二爷，就是皇二子西河郡王，虽也算是李诫在潜邸当差时的小主子，但二人几近不来往，李诫也很少提起他。

蔓儿吐吐舌头，果然不再说话了。

“唉，我如何感觉你在都城的处境竟是比濠州还要艰巨？”

凌晨的风略有些凉意，卷着浮尘从太阙宫殿前掠过，袭得赵瑀面上一凉，内心也多了几分严峻庄严，不由将脚步放得更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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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一个芝麻绿豆的小人物，想献殷勤人家还瞧不上呢！二爷是问我如何查出来濠州地步有题目。”

周氏把艾草一扔，鼓掌大笑道：“这真是天大的荣宠，儿啊，你要飞黄腾达了！快脱下来让娘看看……用不消供起来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