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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高耸一句,惊得李诫一跃而起,瞠目望着周氏,结结巴巴道:“你、你……你如何晓得?”
周氏一拍大腿,“说来也巧,我前几个月回故乡给你爹上坟,就听邻居说有人探听过我,还问有没有丢过孩子。我就猜是你找我,按那人留下的口信,提脚我就上京了,找得着你最好,找不着,嘿嘿,我就当去都城玩一趟,见见世面。”
但也就到了石县丞这一层面,李诫晓得,这不是石县丞一人顶了上头的罪,就是有人递了话。
一水儿的黑漆家具,都是衙门里筹办的,并不豪华,也没甚么特别之处。
李诫实在看不下去,拉着周氏坐下,“娘,你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?”
李诫莫名感觉她有点眼熟,还没问话,那妇人已然撒丫子扑了上来。
周氏劈面啐他一口,“呸,从老娘肠子里爬出来的,还敢对老娘吆五喝六?你听着,咱李家祖宗八辈儿都是地里刨食的,没一个读书人,你爷爷考了一辈子都没考上个童生,你爹一看书就犯晕,这是甚么?这是从根儿上就不可。不过当今好啦!”
“狗蛋儿,我是你娘啊!”那妇人嘴一扁大哭起来,“我的儿啊,我找你找得好苦啊!”
“另有靠挨打认亲的?”赵瑀捂着嘴笑了半天,渐渐说,“榴花已将东配房清算出来了,我今晚搬畴昔,正房腾出来给婆母住。久别相逢,我想你们必定有好多话要说,你陪着婆母,就别总在外间守着我了。”
赵瑀说:“当时你正为僧尼案子犯难,许是怕扰乱你的心机吧。不过你们长得还挺像的,一看就是母子俩,言语间也没甚么陌生感,可见这就是嫡亲血缘的干系吧。”
周氏很不满,呼一下,手拍在他屁股上,“臭小子,跟你说话呢!”
一口一个儿媳妇,叫得赵瑀有些不美意义,忙借口筹办晚餐避了出去。
她俄然住了嘴,眼睛发直地盯着前面,李诫转头去看,是赵瑀站在屋门口,讶然看着他们。
时已入冬月,天阴得很重,一阵冷风吹来,白草伏地,寒树乱响,已初显冬景萧瑟的气象。
周氏跟在他前面,一边走一边四周张望,喜滋滋说:“儿啊,咱李家可真是祖上烧高香了,你竟然成了大老爷!哎呀,我也能跟着你享清福喽,可惜老头子死得早,不然他就是老太爷。诶,我把你爹的牌位带着了,你找间屋子供起来啊。”
李诫苦笑道:“戏文里的母子相逢,都是捧首痛哭,心肝肉乱叫一气,如何您见了我就只一个‘打’字呢?”
李诫点点头,“如此倒对得上了。”
“废话!你爹叫李大锤,你娘我姓周,叫翠花,你不记得了?”周氏一擦眼泪鼻涕,指着李诫说,“你左屁股蛋子上有块疤瘌,是你七岁那年上树掏鸟窝,摔下来被树叉子戳的,当时我还光荣好歹没扎烂你的蛋,不然李家就要绝后了。对不对?另有你小时候嘴馋想吃蜂蜜,跑到山上点马蜂窝,差点没被蛰死。另有你小小年纪就偷看……”
李诫想想说:“也行,待会儿我帮你搬,另有我的东西也得一起拿畴昔,另有我们此后行事说话也要多减轻视,总不能让我娘看出来我们的干系。”
李诫心不在焉点头承诺着。
她固然神采蕉萃,但眼睛大而亮,显得很有精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