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9.上元之夜[第1页/共4页]

这山头峻峭，本就是杂草丛生、地盘湿滑；再兼之夜色浓厚，只要一个小小灯笼照明，秦檀走得非常踉跄。一不谨慎，她的鞋履一滑，全部身子便朝下落去。

是――是皇上要见她？

思路抽回时，秦檀便到了他的跟前。

苗条的手指掠过秦檀的腰间，虽隔着衣裳，却还是如带过一串火舌普通，叫她肌肤蓦地滚烫起来。秦檀怔了一下，不知怎的，心底竟有些严峻。

“皇命在上，你不得有违。”秦保直起了身，负手于背后，神情严厉，“记得打扮得妥当些，不得丢了我秦家的颜面。那些轻浮刻薄的做派，是千万学不得的。”

“是。”那下仆答。

“胭脂？”秦檀惊奇，取过阿谁布包，展开一看，但见此中装着一个小巧清秀的木盒子，恰是本身与谢均在灯市上看到的那盒胭脂。

谁也猜不到，现在的她在想甚么。

秦檀心底微跳。

“父亲请说。”秦檀道。

说罢后，她悠长地沉默着。呼呼的夜风吹拂着小小的山头，及腰深的野草翻涌着，收回沙沙的摩擦轻响。

秦二老爷秦保换下了宫宴时穿的吉服，脸上的酒气潮红还未消逝。他靠在书房的太师椅上，神采有些怔怔。好半晌后，他才对身边仆人道：“去把三蜜斯请来。”

她将手心攥紧，指甲几近刺入肉间。

“檀儿啊。”秦保咳了咳，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，“你回秦家这几日，为父事忙，不如何陪着你，你不免心底生怨。不过，本日召你来，为父的确是有一桩事要说，你且压下心底气愤，仔谛听为父一言。”

一起上, 四野沉寂无声, 夜幕低垂，星色洁白。偶有晚归的车马路子二人，车轮轱轳着向城内热烈灯红处行驶去。

“太后娘娘？”秦檀有些不解，“为何太后娘娘俄然召我？”

谢均陪着秦檀, 出了城外。

“女儿晓得了。”秦檀压下心中骇怪，答复道。

“不、不必了！”秦檀蓦地打断她的话，飞速收起了那盒胭脂，语气略带不天然，“这胭脂的确是我买的！约莫是我记错了罢！”

她出去的时候并不短，到家时，前去宫中插手宫宴的秦家人们已经返来了。下人们跑前跑后，忙着打热水、递酒茶，服侍主子们换衣。

“娘…女儿不孝。多年来，未能来墓前祭拜。”她久久地磕着头，对着大地低语，声音虔诚，又如梦话，“女儿定会为您找出本相，还您一个明净。”

“檀儿，此事虽是借太后之名；但真正想见你的，乃是皇上。”秦保抬高了声音，小声道，“皇上说了，他不过是想见见你生的甚么模样，脾气如何；旁的事，他一概不会做，你且放心入宫去。”

秦檀收回了手掌，小小地舒了口气。她跟在谢均身后慢悠悠地走着，时不时用余光打量一下他的侧颜。他的表面俊美温和，便是夜色深沉，也掩不住他如玉普通的温润之息。

夜色浓浓，朱氏的墓被荒草埋葬着，墓碑上的笔迹被风雨磨蚀得不大看得清了。墓前没有供品，只打翻着个褪了色的小铜香炉。

秦檀头晕目炫着，堪堪用手扶住了面前人的腰，勉强撑着身材站起来。待抬起眼，便瞧见谢均正低头望着本身，半夜似的眸子里盛着模糊笑意。

此时，外头仓促行来一个丫环。见到秦檀，这丫环便恭敬取出一个小布包裹，道：“三蜜斯，这是一个小估客送来的，说是您买下了这盒胭脂，健忘取走了；他特地给您送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