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5.入世[第2页/共4页]

钟夫人看着丫环给钟羡上好了茶，含笑道：“好了，说吧, 来找为娘到底所为何事？”

钟羡谢太小沙弥，便今后山去了。

凭心而论，没有哪个儿子情愿去思疑本身的父亲。但，有些事情，他这个做儿子的，也终是不能和父亲坦诚相待知无不言了。

钟羡却又施礼道：“既然父亲返来了，若无他事的话，孩儿先辞职了。”

钟羡施礼道：“是长辈冒昧了。长辈明白，十八年前那场大火以后，世上已无傅老先生，只余无嚣禅师。然现在烽火弥平天下将息，王朝甫建新帝寡弱，不知无嚣禅师肯否为天下百姓计，再次出世？”

“如何你父亲一返来你就要走，时候还早，无妨再坐下来聊两句。”钟夫人道。

钟羡垂眸不语。

钟夫人转怒为喜，问：“当真？”

松下公然是一名年逾花甲的老衲在闭目打坐。那小沙弥曾说无嚣禅师面上有疤，此言过分委宛了。这无嚣禅师整张脸几近都被烧伤的疤痕充满，端倪不辨面孔狰狞。

钟羡愣了一下，思及明天与无嚣禅师在一起确切担搁了挺久的时候，若钟夫人诘问他的去处，他也不想扯谎骗她，因而便点了点头。

见这个让她想用芝兰玉树来描述的少年竟然是太尉之子，她心中一时又是欣喜又是酸楚。

“客岁就听闻这京郊的豫山一到春季便枫色如霞游人如织。前几日光禄卿夫人还邀我同去呢，我想着他们一家长幼一同出游，我却只要孤身一人，便推说身子不适没去。”钟夫人很有些遗憾道。

钟羡见她情急之下连他爹也扯出去骂，终是忍不住笑道：“好好，陪您去，陪您去。”

无嚣道：“贫僧遁入佛门已久，耳聋目盲行姑息木，孤陋寡闻尴尬大任，余生惟愿独善其身，还请施主勿再相扰。”

欣喜的是，她终是晓得了他的名字。

钟羡见把本身娘亲给惹哭了，忙连连告罪，说了一起的好话也不管用。无法之下，黔驴技穷的钟羡就给她讲了一段四个和尚的故事。

“另有那雍国公夫人，每次见面都跟我夸她儿子多好多好，你说我又没有女儿待字闺中，她老跟我夸她儿子做甚么？再说了，她儿子再好，能好过我儿子么？过两日是她四十九岁寿辰，请柬都发过来了，不去又不好。一想到几个时候都得听她夸儿子，为娘就头疼。”钟夫人装模作样地揉着额角道。

来到钟夫人地点的客房门前，听到内里有女子的谈笑声，钟羡问守门的丫环：“夫人房里有客？”

钟羡略一思考，一撩袍角，在老衲劈面盘腿坐了下来。

天王殿，一名头戴帷帽的少女刚上完香出来，一抬眼便见一名公子正路过大殿右边。她怔了一下，悄悄撩开帽纱偷眼看去。她晓得芝兰玉树是指德才兼备有出息的后辈，但是，平生第一次，她想用芝兰玉树来描述一个男人的表面。因为那人，真真当得这四个字。

钟夫人道：“恰好比来为娘的想做两件冬衣，还缺点料子。”

钟羡想解释，钟夫人却拍拍他的手道：“我晓得，你说要陪我出来玩耍，陪我去赴宴的话都是至心的。你是我的儿子，一言一行是出自至心还是别有所图，我能辩白不出来么？我感喟不过是因为，如此简朴的一件事，你却如此的费经心机。你是想瞒过谁的眼睛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