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7正旦[第1页/共7页]

玉姐确也过得不错，因有孕，吃得也好，人也圆润了。自有身以来，洪谦这还是头回见着她，虽则秀英有身了数回，那是老婆。这回看着玉姐腹儿高高，洪谦一时也傻了，恍忽间忆起秀英怀着玉姐时情状。
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

太夫人道：“休愁，你有可意人，也可荐了去，这宫人莫非满是一总采择入宫不成？也有走门路，只是少。乳母，也可如此办理。”秀英一拍掌道：“那却有人了，玉姐身边原有自幼服侍一小我，是聪明，因配了人有了孩儿，故宫外。现在孩儿也生了，也养到将周岁了，她母亲现我家里管厨下事，她男人原是我家旧仆。金哥现读书，官人说，男儿不好总叫女人服侍着，他那乳母现也没事干，我看她不幸，留下来与我说话，倒是个可靠人，奶金哥这么大。”

洪谦道：“容我想来。”九哥自插了话，便又忍不住，复问洪谦与胡人媾和事等，且说：“陈熙有功，而胡人恐非诚恳媾和，迟早卷土重来，端的叫人难过。”洪谦笑道：“这有何难？兵是朝廷、粮草是朝廷，命是他本身，反不了。”九哥道：“都这般说。”洪谦道：“只是你内心忧着？只要兵戈，便有人死，也便有人能历练出来。天下之大，何愁英才？看着便是了。”却并不自荐。昔年北地之行，叫他诚恳很多。

外间洪谦换了衣服，张家兄弟并林辰皆仓猝洗漱毕，张家兄弟又有些儿慌乱，将物事往房儿里一堆，叫两个带来家人守着，齐往外书房来见洪谦。洪谦见他们都识礼，道：“京中不比外头，不缺权贵，尔等尽管读书，外头事，渐渐便晓得了。这几日且温书，将书拣起，过几日，我自有安排。”

洪谦回家时，日尚未过午，秀英已等不迭，自往霁南侯府去接珍哥。南所携方物毕，与太夫人华氏说些个路上见闻。太夫人又与她说京中事：“现在慈宫温馨很多，她是个有城府人，虽比不得东宫聪明，却占有宫中数十载，东宫将要生了，乳母人选，却要把稳。”

那张家兄弟回到住处，张四郎便问张三郎：“三哥，如何？”张三郎道：“你忘了爹叮嘱了？多看少说，君侯名声极好，想不会做甚欠功德，又平步青云，既是自家有本拥有气运，也是会做人，你我兄弟尽管学着便罢了。”张四郎道：“我又没说个甚！咱明日便去递帖儿见父亲教员？”张三郎道：“往那处去前，先禀君侯一声儿，现住人家里哩。”

张氏兄弟齐道：“来时父亲叮嘱，万事听君侯叮咛。”洪谦便命他两个跟从。

小茶儿与胡氏一入东宫，便有个模样，玉姐原好走动，还好立个靶子拉两回弓，小茶儿一来，眼睛一竖，玉姐看看自家肚皮，也只得讪讪放动手来。小茶儿口上不断：“万事等哥儿顺利生下来再做哩，逛逛不碍，不动不摇，养得太肥壮，生时母子刻苦。这般事却做不得，休叫家里担忧哩……”

张四郎道：“哥，这府上不是平常势利外戚，怎会？”张三郎恨恨敲他兄弟一个暴栗子：“我不过白叮嘱你一回，你当我嘴痒，成不？”

船行至半，两岸地步一片金黄，秀英已命翻出行李内带夹衣来。洪谦便命令：“着紧行船，我多与赏钱。”秀英听了，寻他来问：“我知你急，我也急，却也不必如此。”洪谦道：“你那里晓得？将到秋收时节哩，另有大半月路程，我们再不着些儿，越往京，他们秋收已完，恰好走水路，往京中运粮。介时你要与漕粮船争路不成？”